粥棚连续开了三天,慕容倩都是以在城中巡视为由,不在驿馆。洪莫无奈,只好按照廉范的意思,监视慕容倩,他也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久在边关,未曾娶妻,对慕容倩颇有好感,因此每每慕容倩出去,他都是亲自跟着。
慕容倩冰雪聪明,也早看出这个洪莫对自己有意思,她则对洪莫若即若离,偶尔还说些关心的话,洪莫觉得陪伴佳人,实在是一件美差,不禁有些飘飘然之感。
这三天里,慕容倩也只与陈瑕见了数面,说的也都是易容逃走之事,除此之外一概不谈。陈瑕见她与洪莫言谈亲热,却不理自己,不禁心中吃味。
到了晚上,他实在按捺不住,便主动来找慕容倩,想约她去楼顶见面。
慕容倩自然也知道这几天冷落了陈瑕,只是那些情情爱爱,实在伤人,眼看即将分别,她不敢再轻易触碰,怕只怕多见那痴人一面,便更加舍不得啦。
可这个傻瓜偏偏又来惹自己,若不狠下心来,他不知道要痴缠到什么时候。干脆不叫陈瑕进门,只冷冷在门内说道“见不见的,有什么要紧?那晚我们的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陈瑕眉头紧锁,见楼梯附近有几个汉兵,很多心里话又不能明言,只好说道“但是那刺客这两天都没动静,我怕他去而复返……”
慕容倩淡淡一笑,“那刺客的目的是鄯善王子阿布提,廉大人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他多大的胆子敢再露面?我们公事公办,若为此事的话,明天一早你去大堂跟我说,很晚了,我要休息。”
“可他要伤害我至亲至爱之人……”
慕容倩闻听心如刀绞,却还强作欢颜,笑道“那你应该去照顾你最喜欢的阿曼才是。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讲。”说着话,轻靠在门上,险些又要落泪。她咬着牙,把眼泪忍了回去,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绝不能再哭出来,否则这傻小子更加恋我。”
话虽这样说,可那已经打了死结的情,又岂是说断就断,她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起来,躲在里面轻声啜泣,以为这样全世界就不会知道她为谁落泪。
不知不觉,倦意袭来,昏昏睡去,梦中犹在伤心难过。
到了半夜时分,忽听隔壁传来笃笃笃笃声音,似乎有人在凿墙,她猛然惊醒,忽然一个小铁棍捅了过来,一缕亮光顺着小洞穿过,照在她的枕边,慕容倩吓了一跳,正在诧异之时,那边传来陈瑕的声音,“咦,什么也看不到哇。”
慕容倩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傻瓜脑子不怎么样,偏偏调皮捣蛋最在行,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慕容倩压低声音说道“死奴隶,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凿穿墙壁想偷看我呀?”
陈瑕听她说话,顿时大喜,“凿壁偷窥,你点灯啊……”
慕容倩故作高冷已经好几天,只能暗自神伤,思念之情其实与陈瑕其实一般无二,这个时候看不到陈瑕的面,许多矜持因而放下,再也装不住了,忍着笑说道“那叫凿壁偷光,学人家匡衡啊?还偷窥……淫贼一个!”
陈瑕笑道“你那边又没光可偷,当然是偷窥,你给我看看你呀,我好想你。”
“今天不是看过了吗?还看什么?别做梦了,我没穿衣服。”说完粉面一红,想一想自己若是真的没穿衣服,给他看见,实在羞死人了,还好今天和衣而卧。
“那我倒是更想看看呢。”陈瑕笑道。
慕容倩趴在小洞上向那边望去,见陈瑕这时光着膀子,倒立在床的那边,眼睛正向小洞里瞄着,顿时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自己,“不要……”慕容倩忍不住摸了下发烫的面颊,居然扭扭捏捏起来,“傻子,你学坏了……”
陈瑕央道“我不是恶人吗?我余潇师父总说万恶淫为首啊。可我就是学不会,不如你就给我看一眼,一眼就好。”
“去你的!”慕容倩如何肯答应,“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这个洞堵起来。”
“别,”陈瑕慌了,“堵起来,我就听不到你了,至少现在还能私通。”
慕容倩扑哧一笑,“你知道什么叫私通?”
“大概就是私自接通吧?有个洞总好过隔着一道墙。小倩,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我想隔着这个洞亲亲你……”
慕容倩又觉得心被扎了一下,“你再说那些,我真的要不理你了。”话虽这样说,她却又不禁回想起那日与陈瑕亲吻时的情景,心中竟觉得激荡。
“好吧,不说就不说。”陈瑕只好叹了一口气,“反正这个洞也太小了。对了,我干脆把墙打个大窟窿,钻过去!”
慕容倩惊道“你敢!要叫人家发现了,笑话死了。”
陈瑕道“怕谁笑话?我看你天天和那个洪莫在一块,偏偏不肯理我,心里难受,我想告诉你,别老和他在一块,你又不听我说。”
慕容倩又喜又忧,喜的是陈瑕嫉妒,正说明他爱我,就好像我嫉妒阿曼一样;忧的是,以后与别人一起的时光,总多过与他一起。
“别难受了,我是故意引开他,好叫你行动方便一些,这些日子你总是想着我俩的事,是不是把帮你的阿曼逃走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帮朋友的事我当然不会忘,易容用的面具已经做好,只要戴上它,再换了衣服,一般人看不出来。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清楚,阿曼可不是我的阿曼……她是阿布提的王后。和你一样,迟早都是要做别人的娘子。”陈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