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怕再遇到通天教的人,就把那条长矛折断了一截,当作一把长剑提在手里。都说一寸长,一寸强,虽然长矛也是兵器,可对陈瑕来说,最擅长的还是赤手空拳,其次是大锤,然后才是用剑。至于长矛、长枪、大刀之类陈瑕是一窍不通。因此这条矛太长了,他反而觉得不称手。
他沿着崎岖的小路一直上到了山顶,远远地就看到一座高台,高台用巨石堆砌而成,高足有九丈,宽也有七八丈,四四方方,连个台阶也没有,四边升起四面火墙,烈焰飞腾,将高台的照得通明一片,高台的正中是条盘龙石柱,上面又顶着一个偌大的火盆。
就在那高台的下面又是许多石墩子,看起来极不规则。三十多个黑衣人,正在与一只怪物打斗。那两只怪物身高过丈,长着四条长足,后足蜷曲,带有半尺长的倒勾,前足立起,前端挂着两把大砍刀,看起来就好似螳螂成了精。
那两把大刀挥动如风,火光一映,寒光烁烁。它们似乎想突破这些石墩子,可是黑衣人的排成阵势,借着石墩子的地形东躲西闪,始终把那两只怪物团团围困。
陈瑕心中一动,不禁想起鲜卑人关于大鲜卑山的传说来,鲜卑人都说山中有雪怪,还有磨盘大的蜘蛛、老虎一样大的蚱蜢集结成群,见人便咬,还有会飞的房子可以投掷火球,时不时又有吞云吐雾的飞鸟啄人,碰到便死。
这些传言由来已久,陈瑕自然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今天真的碰到。这两个怪物不是螳螂精,就是蚱蜢精,只是传言毕竟都是些道听途说之语,这怪物只有四条腿,多半是以讹传讹人所至。
眼看刀光一闪,一名黑衣人被那怪物拦腰砍中,那人横飞出石阵之外,可是他立即弹身站起,竟好似没事人一样,又冲到石头阵里与怪物厮杀。
几个人对着螳螂精一阵乱打乱砍,可那怪物也是刀枪不入,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毫无效果。其中一只怪物猛地一转身,大刀一挥,正砍在石墩子上,火星四溅,可他身躯太大,刀一刮住石墩,便卡在两个石柱之间,这时它只要向相反方向一转,便可脱困,可它就偏偏想不到这点,一刀砍下去,旋转之势被阻,它就一直往这个方向用力,似乎不把那石墩子砍断了,决不罢休。大刀摩擦着石头,发出刺耳铿铿之声。
黑衣人全都大喜,有人喊道“这怪物毕竟不是人,傻得很,咱们大家一起上,拆了它!”
陈瑕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瞧着,心中暗想为什么说拆了它,而不是杀了它呢?
有个壮汉,手提着一个巨斧,对着那怪物的肘部关节,砸了下去。就听当的一声,那怪物肘关节被砸得反转过来,可如此一来挂在怪物手臂上的那把刀反而脱困。那怪物之前的旋转之势已经积累得不小,如今突然释放,就好像上满了弦的弹簧突然弹起,威力倍增。
也是那个壮汉站的方位不对,刚好就是刀刃的方向,怪物的刀一脱困,上半身就好似风车一样飞速旋转起来。壮汉来不及躲闪,就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刀刀都切在他腹部的同一个位置。
那壮汉惨叫一声,已经被怪物腰斩而死。其他人一声惊呼,纷纷后退。
高台上忽然有人说道“对方派怪物来此,就是为了杀你们,你们现在退能退到哪里去?守住这个阵眼,才能活命!出了石阵,必死无疑!我们神功护体,怕者何来?”
那人在高台的中心,从陈瑕的这个角度望去,视线被火墙挡住,因此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过此人说话声若洪钟,内力雄浑,倒是叫陈瑕觉得吃惊不小,心想莫非他也是蛊祖门下?通天教有这么多高手,我与姑姑冒冒失失地来找耿珊海的麻烦,不知有几分胜算,如今姑姑也身受重伤,生死不明,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对付了这么多敌人。且看他们与怪物自相残杀,我可不要参与其中。
听到台上之人催战,黑衣人中就有人喊道“神功护体,神功护体!”
一个人这样喊,其他人也跟着大声喊,可那两个怪物,哪管人的神功。方才杀人那只怪物,仍在原地打转,而另一只见人群退却,后腿一蹬已经跳出了石头阵,左爪一掏,抓住一人高高挑起,跟着又重重摔在地上,右足的大刀,就和螳螂的前足一样,立着向下猛刨,只不过它的速度可比螳螂还要快,哒哒哒哒四声响,瞬间就连刨了四下,刀刀都是同一个位置。
“神功……神功……”那被砍之人,就只说了这两个字,什么神功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了。
其他人见状,哪还顾得上那人的死活,又赶紧跑回石头阵内,依旧借助石头阵与两只怪物周旋。
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不弱,在乱石之中穿插往复,辗转腾挪,那两个怪物忽而追这个,忽而又去追那个,尽管它们又高又大,而且攻击迅猛,却被这三十几人耍得团团乱转。
忽听那高台上的人大声道“万法归一,变阵!”
那些黑衣人得到命令,把队伍收拢成了一竖排,好似连绵的影子,穿过两个石墩子之间。
一只怪物张牙舞爪追上前去,忽然那两侧石墩向内收拢,将它两条后腿死死夹住。
怪物用力挣扎,身子好似弹簧一样,一会儿拉直一会收紧,挣了几下之后,突然用力过猛,砰的一声,竟把下半身给拉断,许多破铜烂铁从那怪物的身子里迸射出来,摔在地上叮当乱响。那怪物用双刀向前爬了几尺,便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