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见对方掌力雄浑,不敢硬接,猛地提气纵身,上纵丈余,仰仗着“翩若惊鸿”的轻功在大神金刚头顶轻轻一点,飘然荡到八个人身后,一招蔽日踏风却是从背后打来。
那八个人心念一体,同时转身,如此一来接陈瑕这一拳的,便是排在最末位的青除灾。拳掌相交,砰的一声,八个人同时一颤,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可陈瑕毕竟势单力孤,八个人的内力全都非同小可,推得陈瑕不住倒退。
陈瑕再想使用毒掌,也毫不奏效。他知道九子功一旦发动,不但浑身刀枪不入,而且百毒不侵,溃痈功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勉强以千斤坠的手段,将真气沉入脚下,却始终阻止不了后退之势,地上的积雪被他两脚蹬得拱起,也于事无补。
青除灾大叫一声,八个人同时把内力提了一层,陈瑕就觉得周遭寒意逼人,仿佛大鲜卑山的冷风全都聚集到这八人身上,内力一鼓,白雪飞扬。
陈瑕身穿着大红袍,被这股劲风激得冲天飘起,两臂的袖子也被震得粉碎。胸中气浪翻滚,不得宣泄,一口鲜血险些就要喷出。他忙要紧牙关,也把功力提高到十成。
这种内力比拼格外凶险,稍有不慎,便经脉尽断。比之方才以招数对敌,陈瑕实在吃亏,他以一人之力,要对付八个顶尖高手,谈何容易?而且对方的阵法又使彼此内力叠加,好似海浪一般绵绵不绝,在最末端可能只是一个微小的水花,可是经过不断累积之后,到了最前面的时候,便成了惊涛骇浪。
陈瑕只能勉励支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破解之法。墨奇远远看着,却旁观者清,见陈瑕搞不清这其中奥妙,便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戊己辰戌丑未土!”
淳于炎听他忽然说了这么几个字,虽然不解其意,但却猜到墨奇在从旁指点,忙道“老鬼,你说过,不插手此事的。”
墨奇嘿嘿一笑,“我没有插手啊,只不过是插了句嘴嘛,你难道还管得了爷爷说话?爷爷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我还要唱歌呢,你来咬我?”
“岂有此理!”淳于炎刚要发火,那墨奇居然真的唱起歌来,口中哼哼道“二八佳人白腊金,我的嗓子可不如人。破筛筛米杨柳木哇,沙锅和面用不着盆啊。守寡不如有男人。平地木棉这么香,长在茅厕墙头上。天河水泻落长江,地上的好妻无好郎,奴家我心强命不强。天上火云一块块,奴家好比嫩白菜……”
他这一唱,淳于炎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不到墨家掌门,居然唱起淫辞滥调来……也罢,就当给老子助兴!咱们好好看陈瑕怎么受死。”
墨奇越唱越欢,把这首歌谣从头到尾唱了好几遍。就连墨家的弟子也听不明白这首里唱的是什么,有人甚至以为什么“好妻无好郎”、“奴家心强命不强”,是在嘲讽陈瑕和墨喜儿的。
陈瑕与那八大金刚比拼内力,渐渐有所不支,听到墨奇唱这种歌谣,更加恼怒。
可他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墨奇做事往往出人意表,看似疯癫实则大有深意。莫非这首歌谣是在暗示我什么?
他脑子飞速旋转,再把那晚雪莲神功的要诀仔细回想,这才恍然大悟,歌词看起来语无伦次,乍一听起来,的确是个普普通通的民间小调,简直俗不可耐。可这其中“白腊金”、“杨柳木”、“平地木”、“天河水”、“天上火”等全都关联着五行之位。旁人不懂其中奥妙,就以为墨奇定然是疯了。
再一想墨奇刚才提醒的“戊己辰戌丑未土”,实则对应的是五行五方之中的正中位置。
想明白这点,陈瑕心中大喜,陡然把功力全部撤去,与此同时,脚下依次踏着金、木、木、水、火的几个方位,身形连转。对方没料到陈瑕忽然撤力,八个人内力发出,就此打空,脚步不止依旧向前冲去,没想到陈瑕接连几个奇怪走位,就把前四个人全都让了过去,转第五步时,刚好就到了赤声火的右侧,此为正中之位,陈瑕凝聚真力一拳打了过去,赤声火左臂抵着前面的白净水,而他右臂被斩断,无法出招防御,被陈瑕一拳打中右肩,那赤声火闷哼一声,平地飞起,如此一来,八个人的中间出了一个大缺口,陈瑕迈步上前,两臂一分,左手一掌打中白净水的后背,前面四个人连串倒地。右手一掌与定持灾的单掌抵在一处。他一人要对付三个人,便绰绰有余。
雪莲神功掌力一吐,一股阴寒内息,猛然暴涨数倍,把那三人给打得跪地吐血。
淳于炎大惊,没想到陈瑕不过一月不见,本事长了这么多。眼看那八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忽然心中一动,对墨奇笑道“老鬼,我现在要你去杀了陈瑕!”
墨奇微微一愣,“你傻了吗?我会受你差遣?”
淳于炎冷笑道“我可没傻,现在我想明白了,刚才是你出言提醒,所以陈瑕才能取胜,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一定可以帮我完成这件事,反正陈瑕也不是你大鲜卑山的人,更不是你墨门的弟子,你杀他却能换回自己弟子的性命,这个交易对你并无损失,何乐而不为?”
墨奇抬眼一看,只见那八个人虽然倒地,但九子功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武功,受了陈瑕一掌,他们毫不介意,瞬间就又全都聚在一处,陈瑕虽然能把他们打倒,可这些人似乎根本不知痛痒,就算打倒他们一千次一万次,打得他们头破血流,骨断筋折,陈瑕也无法取胜。长久下去,稍有不慎,陈瑕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