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不等到月亮升起,几个人便觉得浑身炙热难耐,痛痒无比,一个个满地打滚,鬼哭狼嚎。那阵阵吼叫十几里地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一直传到军营之中。
王植闻听,心中诧异,亲自点了五十个兵,奔河岸方向而来,等到了那里,见五个怪人衣不蔽体,一个个张牙舞爪如同疯魔。
之前大漠五鬼,混在军营之中,无人察觉,到后来,陈睦把他们安排了住处,就不与军营的人来往,除了少数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大漠五鬼的存在,但再后来,陈睦为了防止他们进城骚扰儿子,给这五人全做了画影图形,贴在城门,嘱咐军营的人,如果在城中见到这五人,立即缉拿。陈睦当时是想:抓到他们之后也要送到我这里来,我不杀他们,也不算对不起他们,只叫他们不骚扰瑕儿也就是了。陈睦也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带队出征,更想不到大漠五鬼不进城也会遇难。
终于盼来了生人,余智几乎想也没想,扑上前去,抓住一个小兵的衣领问道:“是不是送血来了,血,血在哪里?”
那小兵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见余智面目狰狞,早就吓呆了,战战兢兢地说道:“什……什么血……”
“血啊,我要血!”余智大声吼道。
王植掣剑在手,指着余智喝道:“大胆狂徒,还不把我的人放开?”
此时毒性还未完全发作,余潇仗着仅剩的余力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手起刀落,一刀将那小兵的手给砍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拼命吸吮。那小兵又痛又怕,另一只手玩命挥舞,脚下又蹬又踹,不住哀嚎。可此时余潇、余智两兄弟,完全没有理智,一个拿这他的断手,又咬又啃,一个抓着他的胳膊,拼命喝血。
喝了两口毫无作用,余智恼羞成怒,一掌将那小兵打断心脉,七窍流血而亡。
王植就算打过不少仗,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骇然,“他们是陈将军通缉的要犯,大漠五鬼!杀啊!”
这时李云帆怒吼道:“陈睦居然通缉我们,没有什么解药了,这些人是来杀我们的!跟他们拼了!”
话音刚落,吴真那边早就把算盘抓在手中,双手连点,那算盘珠好似飞蝗一样对着王植等人打来。
李云帆手腕一抖,持着宝剑,冲进人群,他的剑法以快著称,只这么一拉一扯,便刺倒两人。
余家两兄弟不由分说与王植战在一处。王植武艺不弱,以一敌二,勉强自保,但是想分身去救手下的兄弟,可万万不能。耳中只听得身边惨叫之声不断,金算子吴真的算盘珠,弹无虚发,颗颗打穴,中者全都动弹不得。王植暗惊:对方实在厉害,且还一个女子一直也不出手,更不知道她又有怎样的手段。
不是戚沧海不出手,而是此时周身经脉乱做一团,每一个关节都痛入骨髓,想动一下都极其困难。
王植边打边退,真恨不能立即转身逃走,可是余家兄弟配合紧密,根本不给他转身的机会,王植苦苦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浑身是汗。就听当的一声,手中宝剑竟被对方砍断,余潇大吼道:“陈睦不仁,也别怪我等无义,反了朝廷了!”说罢一招“破风斩”斜肩铲背便是一刀。
王植张口大叫,一双眼瞪得溜圆,眼看着对方的菜刀寒光闪闪,必定是一把宝刀,若是这一刀砍中,就算不死,一条胳膊也能给他卸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对面传来一声大喊,“别打架啊!”那人操着童音,暗夜里听得格外分明,余潇稍稍一愣,眼看着黑乎乎一物扑面而来,这一下正中余潇的额头,速度准头全都恰到好处。
余潇伸手一探,却是一只小孩穿的皮靴子。再抬头一看,只见陈瑜光着一只脚,正向这边飞奔而来。
余潇大怒,“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伊吾卢宰了你!”说罢一脚将王植踢翻在地,忍着满身痛痒,提着菜刀扑向陈瑕,口中还好似中了邪一样,不住哀嚎道:“宰了你,宰了你!”
陈瑕不知危险就在前面,依旧向前飞奔,迎着余潇喊道:“我来救你们啦!”
余潇这时已经如同疯魔,陈瑕的话哪里听得进去,也不管他是不是来救人的,举刀便砍,好在李云帆在身后提醒道:“他不能死!”
余潇微微一怔,这才想起,陈瑕若是死了,以后解药也没有着落,只是招数已经到了一半,想要收回已经非常困难,无奈之下,只好把手腕一翻用刀背对着陈瑕的脑袋敲去,他毕竟是个成年人,虽说是刀背,但要叫陈瑕毫发无损,余潇也没有任何把握,这一下早就灌了十成功力,砸也能把陈瑕砸死。
此招一出,余潇自己也十分后悔,心中暗想:陈瑕要是被我一刀拍死,那这世上恐怕就再无解药,我对不起的又岂止我自己一人,那时干脆自尽。
余潇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把眼一闭,陈瑕的生死全凭天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把刀在月下一闪,明晃晃的刀背,距离陈瑕的脑门便只剩下三寸多远,大漠五鬼齐声惊呼,“不能杀!”
谁都以为陈瑕必死,不料危机关头,陈瑕不由自主地便用上了之前学的那招拳法,一只小手向上一托,刚好抓住余潇的手腕,另一只手直冲一拳,打在余潇的小腹,余潇也没料到有此变故,只觉得小腹一痛,疼痛还没等消失,小腿胫骨处又被陈瑕踢了一脚,这一套动作正是呼衍洁教给陈瑕的那招“蔽日踏风”,招数平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