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植说完拉着陈瑕的手,刚要走。
陈瑕见地上还躺着不少人,就说道:“王伯伯,这些躺在地上的人怎么办?”
那几个人已经全都被大漠五鬼给杀了,王植看着地上的死尸,心中难过,只说道:“他们累了,躺在这休息一下。到了明天,就全都回家去了吧。”王植的意思是,出征西域的这些人,迟早会魂归故里的,大漠五鬼闻听,也觉得万分感慨。余潇抱拳说道:“监军大人,咱们这些人出门在外,早就把一条命交给大汉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陈瑕眉头微蹙,问道:“他们全都死了吧?”
银萍也不知道该如何对陈瑕解释,只好说道:“他们不会死的,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呼衍洁却笑道:“何必骗孩子?死就是死,人没有不死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教徒弟呢?他懂什么?”银萍怒视这呼衍洁说道。
呼衍洁却冷笑了一声,“我早说过,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谁可以例外,哪怕是一个小童也不能幸免,瑕儿既然是陈睦的儿子,就迟早要经历这些,他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应该知道这世界的残酷,瑕儿太过单纯,你做母亲的这样骗他,他将来会吃大亏的。”
银萍怒道:“简直不可理喻!瑕儿,我们走!”又瞪了呼衍洁一眼,便带着陈瑕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道:“那些没什么好看的,你别怕。”
呼衍洁笑了笑和王植跟在后面,陈瑕还转过身对大漠五鬼,挥了挥手。
望着一行人远去,大漠五鬼许久都没有说话,陈瑕是如此单纯,难道真的要把这样一个孩子教成十恶不赦的恶棍吗?当初的计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是吴真先开口问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言语了?”
余智大咧咧地说道:“什么想什么,什么也没想。”
李云帆道:“陈睦对不起我们,但是瑕儿……他人实在太好了。说实话,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教坏呢?”
戚沧海也说道:“是啊,如果他和我们一样是个恶人,那今晚就不会来救我们了。他把我们当朋友,当长辈,又当成师父,可我们却视他为仇敌……”
余潇却把手一挥,“管他呢,救我们只能说明他是个傻瓜,就算是小猫小狗受了伤,我看他也会施以援手。总之我们大漠五鬼恶名在外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发的什么善心?我们就是要作恶的,作恶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祸害好人,既然陈瑕是个好人,那当然要害他!否则怎么对得起大漠五鬼的名头?”
戚沧海摇头说道:“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恶名吗?”
余智道:“那当然不止,还为了我们这些年吃过的苦,所以我们是利用那个小兔崽子,可不能因为他今晚来救了我们,因此心软,就这么放过陈睦一家。”
吴真想了想,说道:“说的没错,瑕儿那么蠢,活该被我们利用。世间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只不过是立场不同。我们今天为求自保,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作恶吗?”他指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说道:“这些人若是活着,将来上阵杀敌,那对匈奴人来说,他们也是恶人!”
余潇冷哼道:“不管是匈奴军,还是汉军,都会把对方赶尽杀绝。吴真说的对,世人看我们是恶人,都想除之而后快,他们对我们又曾有过半分怜悯?”
李云帆道:“至少瑕儿不是这样……”
余潇怒道:“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杀瑕儿,只是要把他变得和我们一样,这也算对得起他了吧!”
吴真却叹了一口气,“难啊,现在我们没有机会接近瑕儿,就算要他变坏又怎么可能?”
戚沧海道:“所以目前还是不要想太多,既然可以安于现状,我们就别轻举妄动,免得陈睦知道我们的目的,不叫瑕儿再给我们解毒,那时可就悔之晚矣。”
众人也觉得复仇大计不能急于一时,至少目前肯定没有任何机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伊吾卢的日子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大漠五鬼终日无所事事,却也不再惹什么祸端,呼衍洁尽职尽责,教导陈瑕,银萍则日盼夜盼,希望陈睦早日归来。而陈瑕自从那晚在大漠五鬼面前使出了平生第一招拳法,惊艳众人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施展拳脚,每日里练功、砸石头,百无聊赖,呼衍洁的第二招拳法,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了。
童年时光如此寂寞,陈瑕也盼望着爹爹能早日归来,好再像从前一样带他去打猎,可是自从陈睦坐镇伊吾卢之后,那些旧日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陈瑕的心里也常常觉得惋惜,只是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以前打猎的事,娘听到的话,会说他贪玩,师父听到又要叫他勤练武功。现在他除了盼望爹爹,还希望爹爹能把小倩也带回来,让她看看自己为她做的一切。
他采的石头已经很多,每天他砸完石头之后,就把那些石料全都挑到后巷,现在大大小小的石块已经把废墟堆满了,可师父却从不提盖房子的事,陈瑕有心自己给小倩盖一间房子,却苦于没有那个本事,望着废墟的石头堆,心情烦闷。
这一天,银萍见陈瑕闷闷不乐,便把他叫过来询问,陈瑕则说道:“我太笨了,想给小倩盖一个遮风避雨的住处也不行。师父又不肯教我,我就自己把那些石头垒起来,结果不到一半就全都塌了。”
银萍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