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掩映,夜色深沉。
江南方腊义女,圣女方妙怜一袭短打劲装,眼中煞气浓烈。
在她身边,全是清一色的玄衣护卫,影影绰绰也看不出有多少人,但幽幽的月光下,利刃反映出鳞鳞的寒光,静默中却是杀气漫野。
紧随在她身边的厉天闰高声道:“圣女,我们遭了道了,他们早有埋伏!”
方妙怜此时才知道,那个杨霖在给她粮食的时候,已经藏了这条引蛇出洞的毒计。
心中恨意滔天,方妙怜俏脸一寒,杀气潇然地道:“既然到了绝境,就得杀出去,这批粮食是江南紧缺的物资,必须运到江南,我们拼死杀到城外。”
厉天闰楞了一下,随即跺脚道:“我的姑奶奶,我们命都保不住,纵使粉身碎骨,又怎么能护得住这些粮食。就算你运了出去,从汴梁到杭州,这么长的路,岂能逃过官府的追查。”
方妙怜神色坚定,决然道:“我在汴河外买通了沿途的官吏,再加上咱们的商船隐秘,这批粮食又没有做标记,我们身份也没有暴露,只要杀出去,杨霖那个狗官拦不住的。”
方妙怜想的是,摩尼教的信徒十分多,这些人中不乏基层官吏和各地商户,这些人都有明面上的身份,要是帮忙运粮的话,官府会无从查起。而且方妙怜对这些属下也有所保留,粮车中不单是粮食,还有她这些年在汴梁积累的巨额财富。
汴河上运进运出的粮食,每天都有几百艘船,江南方腊还没起事,方妙怜料定杨霖对他们的大计一无所知。
若不是有后世的见闻,杨霖还真的没法知道方腊和摩尼教的事。可惜的是,他现在一清二楚,甚至已经派刘清水的人去江南探查。
可以想象的是,这群摩尼教徒就是把东西都运上船,也跑不掉了。
厉天闰到底是男儿身,大声道:“此事万万不可能,不如把这些粮食一把火烧了,不留给狗官。”
方妙怜刚想反驳,嘴巴张开没说出话,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都烧了吧!”
点燃粮食之后,火光冲天,突然在人群之后爆发出一阵巨响,许多信徒被浓烟呛死。
“圣女,我们上当了,这里面除了几袋粮食,其他的都混着火药!”
方妙怜彻底抓狂了,把刀往地上一插,仰天怒吼:“杨霖!”
这些手下大多是忠实的信徒,历史上方腊造反,靠的就是摩尼教也就是明教的二宗三际之说,裹挟了无数的百姓和信徒参加造反,把富庶的江南打成了蜂窝。
有圣女大人的一声令下,悍不畏死的信徒们就准备浴血拼杀,只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左侧也有官兵,我们被围住啦!”
远处的吕泰玄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们当年和这群人拼杀过几次,输多胜少,这次虽然占了便宜将他们包围,也得小心行事,别漏了贼人回去报信,那我们在江南的船只将再无安宁之日。”
话还没说完,花荣已经搭弓射箭,守在方妙怜身边的一个魁梧汉子喉咙中箭,利矢贯喉而过,余力未消,带着此人后退几步,跌倒在圣女脚边。
宋江嘿的一声,叫道:“好样的,花荣兄弟,跟我冲,捉了这帮贼人跟少宰领赏。”
厉天闰抓起单刀,挺身向前,怒喝一声劈倒一个万岁营的小兵。
吕泰玄虽然知道这些人厉害,但也没想到他们这次拼了命,竟然带了这么多死士。
方妙怜已经决定放弃汴梁,所以在北地的所有忠实信徒几乎全部在此,这些人武艺高强又不怕死,冲进人群就是一场恶战。
足足十几个武艺高强的教徒护着方妙怜,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宋江看得双目充血,抓着一根盘龙棍上前,照着厉天闰的脑袋砸去。
厉天闰叫了一声好,身形一矮,避过破空的棍身,左肘一抬将刀柄顶在宋江的胸口,宋江遭此重击,口吐鲜血被厉天闰一脚踢飞,电光火石间抓起朴刀,就要结果了这个将官的性命。
刀身落地的瞬间,宋江绝望地闭上双眼,却听得花荣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耳边响起:“贼厮鸟,休伤我哥哥性命。”
情急之下,花荣跃起护到宋江身上,手放在背后把刀横放,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厉天闰这一下势大力沉,花荣虽然有刀背阻挡,自己的后背还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趁着这宝贵的时间,宋江的手下五六个人围了上来,将他护住。
花荣呲着牙,疼的哇哇乱叫:“俺日你娘,不杀了你这贼王八,俺花荣就是驴草的。”
厉天闰没有心思理会这惊世骇俗的一骂,不敢恋战护着方妙怜往外突围,厉喝一声:“跟我冲,挡我者死!”
这厮如同蛟龙入海,只一柄朴刀,在刀剑如林的围剿中左右劈砍,竟然无人近得了身。
有了厉天闰作为开路先锋,一群人护着圣女且战且退,伤亡竟然还比万岁营少。
万岁营料敌有误,派来的人手明显不够,被一群悍匪杀到这种地步。他们也是刀头舔血的血性汉子,当下奋起秉性中的凶恶,在茫茫夜色中拼命追杀。
来到汴河旁,船上又涌下许多信徒,前来接应。
方妙怜神色一喜,冷不防远处的花容又施冷箭,夜色中极难防备,竟被他射穿了一个护卫,露出的箭头插到方妙怜的肩头。圣女受伤,碍于平日里的威势,竟然没有敢上前抱起她逃命。
这伙人的速度为之一慢,这等交锋,片刻的犹豫就足以致命。
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