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坊内,姚夫人哭哭啼啼,郑云瑶在一旁听了个半懂,同情心登时泛滥。
一双大眼睛噙着泪花,拿出手帕擦了擦道:“这姚平仲忒不懂事,这个时候不在家陪自己婶娘,一家人共渡难关,反倒跑了出来。”
杨霖心道,你们两个哪里知道内情,心想着这权力熏心之下,就连骨肉情亲也得让步,不由得有些萧索。
杨霖喟然一叹,宽慰道:“姚夫人不必难过,我已命人备下茶点,一会便把希宴叫来。”
姚平仲已经收拾好行装,等待着朝廷正式下旨,蔡京和中书门下都通过了,就启程西去。
听到有人来叫,他知道是要见自己的小婶娘,心道那姚夫人和自己年纪相仿,对这些腌臜事应该不甚清楚,便去和她说几句话也无妨。
跟着锦儿来到内院客堂,见到恩师在上首,下面坐着两个妇人,一个目似春波,樱唇细颤,顾盼间风情万种,说不出的妩媚勾魂,尤其是眼角噙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更添柔媚,正是自己的小婶娘。
另一个身穿水绿色锦织衫,眉微黛却俏分柳叶,唇一点自粉润如妍,香腮似桃,横波如水,应该是自己的师母。
姚平仲一进来,还来不及行礼,姚夫人黛眉一蹙,娇叱道:“希宴,为甚不回府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男人恁的没有担当,让婶娘一人生受不成?”
郑云瑶同仇敌忾,帮腔道:“太不像话啦!”
姚平仲看向杨霖,相对苦笑一下,这件事的明细,自然不可能说与两个人知道。
杨霖便解围道:“希宴,这件事你属实不对,赶紧给姚夫人认个错。”
姚平仲只得抱拳,道:“婶娘,希宴心中难受,不愿再回二哥府邸,还望婶娘恕罪。”
他这一低头认错,姚夫人反倒更凶了起来,再加上自己师母在一旁帮腔作势,将他训得狗血淋头。
这两个都是惹不起的角色,姚平仲只能忍着,杨霖乐呵呵地看热闹,突然感受到自己徒弟“幽怨”的目光,只得轻咳一声,道:“希宴蒙官家看重,马上就要出任忠州刺史、泾原都钤辖,提举秦凤常平知怀德军。这段时间,他就不要回姚府了,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自己可能镇不住这俩雌儿,杨霖马上接口道:“官家也有差事要暗中交待,希宴就留在我这吧。”
姚平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实在不想回府,这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回去了。
姚夫人一听,自己的这个侄儿又恢复了官身,也有些开心。但是听到他还不肯回府,又有些恼怒,毕竟她根本不知道,男人的世界有多么的肮脏和黑暗。
自己的侄儿,死在了自己的外甥手中,外甥又不知为何暴毙,男人们都已经知道了真相,却为了各自的利益,选择了一起沉默。
郑云瑶经过这次并肩作战,和姚夫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恨恨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和他的弟子,便上前提议姚夫人留下吃饭。
杨霖眼色一亮,只听得郑云瑶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说了些什么带她去找妙贞姐姐,吃大理的美食,顿时有些气馁。
这个时候的正妻,在家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也不用经过杨霖的同意,两个人把臂出去,一边聊着一边走了。
显然是对于杨霖给自己徒弟找台阶下,还有些不开心,郑云瑶带着姚夫人走了之后,杨霖苦笑道:“希宴,你去准备一下吧,你从万岁营挑几个亲兵,一道带着可好?”
姚平仲叉手道:“如此,就谢过恩师了。”
自凡是主将,都需要亲兵,万岁营的人是姚平仲生平所见,最合适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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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上京城,金国使者上书,要辽主耶律延禧,册封完颜阿骨打为徽号大圣大明皇帝。
并且耶律延禧要认完颜阿骨打为兄皇帝,赐以玉辂、衮冕、玉玺诸天子仪物等十事。
宇文虚中和萧奉先,都看出了金人的意图,同时进言不能如此册封。不然女真鞑子进攻大辽,都成了合法的了,后方还在抵抗的辽人,也就是被彻底背叛遗弃,这样一来辽人势必军心大丧,民心尽失。
辽遣知右夷离毕事萧习泥烈持册出使金都会宁城,在大殿上,杨朴当面指出其册文唯册立阿骨打为东怀国至圣至明皇帝,并无册为兄之文,亦未以“大金”来称,所持仪物亦不全用天子之制。
阿骨打大怒,欲斩辽使,赖诸将劝解,把契丹使团全部人,抓起来抽了三十鞭子。
这三十鞭子,鞭鞭到肉,把堂堂契丹的使者,当成奴隶鞭打。
然后让完颜宗室的宗翰、宗雄、宗干、希尹商定新册文,由杨朴进行润色,再交给胡十答、阿撒、高庆裔译成契丹字、汉字两份,派遣赞谟与习泥烈偕行出使于大辽上京城进行交涉。
杨朴上书,建议阿骨打先册立后宫,于是下诏册立蒲察氏为皇后。
杨朴又以国家礼制未备,群臣不能致敬尽礼,无由显示帝王之尊,建言“定朝仪、建典章”。阿骨打从善如流,来时让杨朴下手制订礼仪,使女真上下尊卑略有定序。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杨朴又进言,废除契丹苛法,减免赋税,优待降俘,争取民心,以巩固后方。
这一条若是真的实行了,契丹就离死不远了,可惜女真贵族大多不同意。
他们觉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不把当地的异族变成牛羊一样的奴隶,就白打仗了。
女真人生性残忍,不拿别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