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杀声遍野。
于阗旧地的约昌城下,人声鼎沸,大宋西北的兵马猝袭夺城,区区小城根本无从抵挡。
党项七氏组成的四万五千名精兵,是今晚的主力,一路横扫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打到了约昌城下。
几乎没有耽搁片刻,宋军先进的撞门车,就把简陋的城门撞碎。
别失野离率领大军人如虎、马如龙,片刻不停地冲门而入,蹄声如雷,震天撼地。
这片土地就是后世的新疆西部,地广人稀,城池之间相隔甚远,往往是走上很久都没有人烟。
宋军就在城中驻扎一夜,先锋党项人进城之后,把城中大小官员斩首,安抚百姓只说是于阗皇子复国来了。
这些灭国百年的吐火罗人,早就忘记了于阗国...这本来就是个禁忌,当初敢说这个的先辈都被杀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不管侵略者犯下多少的累累血债,被统治百年之后的子孙,都会有绝大部分忘记先辈的耻辱和仇恨。
于阗国也是如此,一千两百年的国祚,也改变不了他们现在沦为喀喇汗王朝忠实的奴隶的现实。
宋军进城之后,很多人在麻木中度过了这个动荡的夜晚,满城混乱,帅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处处火起,到处都是咆哮厮杀、精力充沛得像是一群野牛犊子似的党项兵,在城中肆意捕杀喀喇汗的守军和官吏。
消息闭塞的西北边陲小城,陷落之后的第二天,战争到来的消息依然没有传开。
一众于阗人聚在城内,听着说什么皇子前来复国,全都一脸的茫然。
这个满脸胡子的黑面大汉,和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竟然会是他们的皇子...
尉迟氏早就死绝了,当年喀喇汗人把所有寺院焚烧,烧死了于阗全国的僧人和皇室。屠杀持续了几十年,可以说三辈人都是活在血光的笼罩下,随时就有可能被当成异教徒割首。
如今这些于阗人,年纪最大的,出生的时候也已经是受喀喇汗王朝统治多年了。
花荣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有种的,早就不敢反抗了,跟他们说这些纯属浪费时间,咱们继续打就是了。”
“苏珂野,你带你们部落的人留下,护送后续辎重,剿杀残余敌军,其他的跟我走。”
宋江清点了一下人数,几乎没有损耗,留下几百个士兵看守,率领着各族混杂的部队继续西征。
自古中原王朝西征,只有盛唐时候到达过此地,而且也时名义上的统治。如今再次踏上西域的征程,长长的队伍中,以党项人、克烈人、吐蕃人、回鹘人为主。
浩浩荡荡的人马,行走在沙丘瀚海当中,让宋江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
花荣见他神色不对,凑近了问道:“公明哥哥,俺看你脸色不对,想什么呢?”
宋江叹了口气,低声道:“俺自从在济州府,投奔了少宰,东征西战,平方腊、灭大理、定回鹘、安吐蕃,可那都是离国不远。如今这个喀喇汗国,离咱们千里之遥,中间隔着大片的胡人故地,正儿八经是两眼一抹黑,你说他们那边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的将士能不能打,他们的土地上有没有蛇虫毒兽,有没有奇怪的武器。”
花荣一听,哈哈一笑:“哥哥管他是个什么鸟样,只要咱们弟兄在一块,兵强马壮,天下何处去不得,什么鸟国灭不了,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大宋更强的嘛?”
宋江一听,愁眉顿展,笑道:“花荣兄弟说的对,什么鸟国也不如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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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战事正酣的时候,杨霖从云州大同府启程,准备回雁门关。
雁门关外,集结了近二十万兵马,不同于宋江麾下的各族混杂,这里基本上都是汉兵。
马车内,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杨霖志得意满,笑着多折浣香说道:“到了雁门关,折可求和姚古都在,你可得小心着点。”
“怕什么,你敢偷人,就不要害怕。”折浣香脸颊稍微有些红,嘴上却好似满不在乎地说道。
杨霖一看她的耳垂红的好似玛瑙,便知道这妇人在耍嘴,心里实际上怕得要命。
他故意张狂一笑,道:“本官大宋少宰,姚古和折可求都得看我脸色,怕他们作甚。等到了雁门关,你就跟在我的身后,有些折家、姚家子弟,我还认不太全,你给我介绍一番。”
折浣香吓得一激灵,终于垮下脸来,晃着他的胳膊,求饶道:“好人,我就藏在你身边,谁也不见。”
杨霖坏笑一声,道:“我的儿,你怕什么,咱们都是性情中人,我可一点都不封建。”
...
宋辽边境,几十员骁将早就集结完毕,在此等候杨霖的仪仗。
“小太尉”姚平仲身穿全副盔甲,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在他身边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是西军江门中年轻一辈,另一派就是长期被冒领军功的寒门将佐,刚刚被姚平仲破格提拔起来。
连续两次的养寇自重被识破,西军中老一辈的将军,大多被杨霖明升暗降,剥夺了兵权。
种师道、种师中在汴梁枢密院养花,杨在世升为火山军节度使,折可求更是被勒令不准出府谷。
唯有一个姚古,因为第二次没有参与,才得以继续领兵。
如今的西军将领,以年轻人为多,占据了整个西军十之八九的官职。
姚平仲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小将们闲聊,远处飞来一骑,远远地勒马道:“将军,少宰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