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感激天恩、舍身图报,乞赐圣断早诛奸险巧佞、野心贼臣以清朝政。
臣观将作监丞杨霖,盗权窃柄,结交权贵,媚上逢迎,误国殃民,其天下之大贼!
方今在外之贼惟童贯为急,在内之贼惟蔡京为最,童贯蔡京之爪牙,舍杨霖而其谁。
权者,人君所以统驭天下之具,不可一日下移。臣下亦不可毫发僭逾。
今蔡京滥用相权,欺君妄上,专权怙宠,蠹财害民,坏法败国,使天下官员不出与吏部,而出于蔡府。
童贯在西北,妄奏边捷,以为己功。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
杨霖在朝,屡进谗言,先开蹴鞠恬戏,又建万岁之营,叠石为山,耗费国库,巧言惑主,黑心媚上。
臣感皇上知遇之厚不忍负,荷皇上再生之恩不能忘,感激无地,故不避万死,为此奏请罢黜三贼,发配海外。”
蔡京念完,问道:“这就是御史中丞陈东今日在大殿上的奏章,文渊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朝中竟然有这种明白人,万万留他不得。
当然这种肺腑之言,只能是在心中走一走,是不可以说出口的。
杨霖摊手道:“恩相何必挂怀,不过是个搬弄是非的小人,只要官家不起疑心,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蔡京干笑两声,问道:“文渊,你觉得官家是什么人?”
“呃,嘿嘿,恩相言重了,学生岂敢揣测圣上。”
蔡京瞪了他一眼,说道:“官家是聪明绝顶的人,不过他的聪明,不想用在某些人想让他用到的地方而已。”
杨霖起了一层冷汗,擦了擦额头,问道:“恩相的意思是...学生先收手?”
“万万不可,箭已离弦,改道伤己,若是此时收手岂不是明白告诉别人你有贰心。”
“学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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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奏章,没有取得任何效果,或者说没有任何明面上的效果。
至于皇帝心中如何想的,谁也不得而知,不过杨霖突然惊醒,自己最近做的是有些出挑了,赵佶纵是昏庸,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蠢蛋啊。
蔡京这个老贼,果然是有些道道,自己这方面还稚嫩的很,没事多向他请教,才能干好奸臣这个工作。
万岁营建在汴梁城东,这里的漕运发达,汴河上各色船只运送着全国的物资进入汴京,人流极大。
杨霖坐在下首,不是说营中有人比他官大,而是杨通来了...
杨通安置好了扬州的生意,亲自来到汴梁,帮助自己的儿子出谋划策。
“车马行好办,我们杨家就有几个,规模还不小。”
杨霖苦笑道:“爹,这几个恐怕不够用,我们要的是遍布全国的车马行。”
杨通不以为意,笑道:“霖儿不知商场,这车马行能和我们合作,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他们开车马行的大多是些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的人物,为了营生他们在白道上要花银子疏通,黑道上同样要花银子买平安,处处陪着小心笑脸,沿途还要受人刁难。
爹当初要打通苏州和汴梁的漕运线,分一杯苏州织布的羹,上下打点光知府那里就送了不下万贯钱。如果这些车马行肯和我们合作,他们出钱出物,我们出人,各处关卡一定不敢刁难,也不敢多收各种杂税,这一下省下来的钱,足以让他们动心。”
毕竟是专业的,杨霖大喜,拍着大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需要漕运的商船,不知道是否也是这般道理。”
“那还能有什么区别。”
王朝立捧了两杯茶进来,说道:“提举,这一回官家并未派来兵马,我们这万岁营的人手...”
“无妨,我们自己招募便是,朝廷禁军都是些骄兵悍将,等闲不好指使,还不如自己招募的用起来顺手。”
杨通欲言又止,被儿子看了个正着,问道:“阿爹有话,直说便是。”
“阿爹不懂官场,恰如霖儿你不懂商场的道道,说错了话你们不许耍笑我,这个万岁营的人马,为何不从咱们自家招?”
杨霖深知阿爹的性子,定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不然不至于这么吞吞吐吐。
“王朝立,你去统筹一番我们的启动金,要花多少大钱,这一番我偏不和朝廷要,也叫他们知道我的手段,也让陛下放心。”
王朝立喏了一声,转身离开,杨霖道:“爹,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霖儿,我们可以招募一些人,爹和他们...颇有一些交情。”
“哦?什么人?”
“盐贩!”
盐贩,在古代可是一群了不得的人,整个大唐帝国,就是被一群盐贩子给搞黄的。
在神州大地上,从二千多年前的汉武帝时代开始,盐就只能被官府专卖。正由于这种自产自营自卖的原因,与此同时竟诞生了一个新行业:私盐贩子。
私盐贩子虽然有利可图,处境却相当危险,被官府抓住只能将头伸出,挨那一刀。看看古代的法律就知晓了。唐代法律规定:走私食盐一石者,就处死刑。一石就是一百多斤吧。五代十国时期,则是私盐贩子,一经抓住,不管多少,就是杀头。
宋代最仁厚,取消死罪,但是也是重罚。浙江等地沿海的贩盐团伙更是嚣张,甚至形成了生产、贩运、分销、供给、保障的运作体系。首先就是沿海的盐民会为其提供廉价的盐产品,然后盐被通过海船近海航行到其他沿海省份。在河流入海口还有准备好的小船,负责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