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帅衙署,节堂内。
高俅端坐其上,气的手抖直打哆嗦,他是统领禁军的殿前司长官都指挥使。万岁营本该隶属禁军,那就归他管辖,可是杨霖非但不来报道,甚至连备案都没有。
这俨然是要自成系统,仗着自己是新建的编制,不肯归于枢密院管理,要效仿那皇城司一般。
要是认为高俅仅仅是因踢得一脚好球而得到皇帝宠爱以至平步青云,这未免小看了高俅。高俅不是寻常之辈,在为官弄权上还是有些手段的,所以能居高位数十年而不倒。事实上,后世高俅被黑这么多年,是有点冤枉的。
在正史中,高俅的记载并不算多,这很奇怪,因为一个太尉这么大的官职却没有列传。并且对他的历史评价含糊不清,也就是说他不算是个大奸臣。因为这种人物有自由发挥的空间,所以《水浒传》就将他与童贯、蔡京和杨戬四人并称为四大奸臣。
他把禁军这一块,看作是自己的禁脔,等闲不许别人插手。
现在有一个建制在汴梁的万岁营,要摆脱自己的控制,高俅当然不肯。
这时候外面一个带刀的将军,直奔这节堂之上,足见其平日里多受高俅照顾。
事实上,这就是高俅的大儿子高柄。在小说水浒传中,高俅无后,所以找了个养子,事实上高俅有三个儿子,而且都被他安排进了禁军任职。
“爹,那新科状元杨霖,在汴梁东屯所,大肆驱赶我们的人手,要占地修建什么劳什子艮岳寿山。”
“又是这个杨霖!”高俅把手里的茶碗一扔,拍案而起,怒道:“我倒要去会一会他,看看是谁给了他泼天的胆子,要来这里捋虎须。”
汴梁城西,住的都是勋戚贵族,所以很多设施都在城东。
杨霖带着皇城司的人,正在清场,现在小刘贵妃失宠,连带的刘清水每日恨意滔天,要不是有杨霖拉着,早就到处惹事泄愤了。
刘清水要死不活地站在一旁,他手底下的皇城司是帝王的利器,可叹赵佶冷落了小刘贵妃却忘记把这柄利器收回,真是声色犬马让人玩物丧志。
“此地平坦,正堪用来修建假山。”杨霖笑吟吟地指着不远处的校场。
周围的禁军是无所谓的,反正拆了这里,还得给他们安排地方,都站在一旁懒洋洋地看着皇城司用白石灰划线。
不一会,又有一个将官骑马而来,在他身后一群兵马跟着他小跑,累的满头大汗。
“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要来这里拆禁军的营寨?咦,刘清水,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刘清水一看,是自己的老熟人,高俅的三子高尧。
“高尧,这地方被万岁营看中了,要用来修建艮岳,你快带着你的人散去,不要阻碍...阻碍什么来着?”
“是公务,阻碍公务。”杨霖补充道。
“放屁,老子还没听说禁军要给人让地的,识趣地赶快滚,不然别怪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却不认得你。”
若是平时,刘清水还能克制一下,这个非常时期,简直就如同一个火药桶一样,双方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高柄手下这些兵卒也不是好惹的,你拳我脚,校场上顿时上演了全武行。
而其他的禁军,则围在一旁哄然叫好,没有半点下场帮手的意思。
“好,这手狮子搏兔摔得漂亮!”
“唷,慢着点,这位裤子都打掉了诶!”
“娘的,这点本钱也太小了,他娘子不思汉才怪哩。”
....
高俅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两边人马鼻青脸肿,最受宠爱的小儿子更是被打成了滚地葫芦。
见到自己的亲爹来了,高柄赶忙爬起来,嘴里却感觉有异物,一吐才发现是半个碎牙。
含着嘴中血水说了半天,周围人却没听懂句,高俅心疼的都要哭出来了,跺着脚问道:“到底是谁动的手!”
这时候从人群中钻出一个身穿绿袍的小官,大声道:“殿帅,你这儿子是得管管了,建造艮岳寿山可是陛下的心头事,令郎这般动手动脚,不光是蔑视下官,还是蔑视朝廷,蔑视皇上。”
高俅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指着他颤抖的厉害:“你..杨霖,你等着!”
杨霖赶紧上前,一把扶住高俅,宽慰道:“高殿帅小心贵体,现在是非常时期,整个禁军都得行动起来,为艮岳寿山出把力,殿帅这个节骨眼倒了,可就成了消极怠工了。”
“爹..这个仇可得给儿子报啊。”高柄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他这次亲自前来,就是为了在军中树立威望,谁知道被人痛揍一顿。
高球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把杨霖的手拨开,杨霖不以为意笑道:“现在殿帅可以清场给我们万岁营了吧。”
“本官要到皇宫中,跟陛下好好讲清楚,你就等着吧!”
“下官等待殿帅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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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蔡京的书房内。
杨霖故作委屈,道:“恩相,你可得给下官做主啊,下官被人欺负了。”
“你又欺负谁了?”蔡京临摹一副名画,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句话把杨霖噎的不轻,他怔了一会,缓了缓神道:“恩相,这高俅仗着自己和梁师成的关系,是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下官堂堂的的万岁营提举,竟然被他的儿子照屁股踢了一脚,他这哪是踢下官的屁股,他这是打恩相您的脸呐,谁不知道我杨霖是恩相的干将,这老玩意眼中没有学生便是没有恩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