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柄兴冲冲地来到昭德坊,却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刚才他被杨霖一通臭骂,这还是随杨霖南征方腊之后,第一次挨骂。
更气的是,这其中还有自家二哥淫1乱艮岳的丑事,简直是要把自己父子两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大哥老实本分,在禁军中任一个主管后勤的闲职,每日按点画卯,规规矩矩。
偏偏这个二哥,继承了他们老爹高俅的一身本事,却没有高俅的心性。
蹴鞠马吊,呼鹰簇犬,整日里放浪形骸。那皇城司本来就是一群不着调的勋戚子弟,但是自家二哥在里面,都属于极为不着调的。
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勾搭到了艮岳里面。虽说那位如今在堆玉楼上,但是毕竟是杨少宰进位的关键时候,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实在是太难听了。
而且很容易成为反对者的口实,想到这里高柄恨恨地跺了跺脚。
高府,虽然不甚豪奢,但是占地很大,进了府门往左拐,专门有一个蹴鞠用的球场。
坊间传闻,老高殿帅是靠蹴鞠上位的,高俅也从来没有辩驳过。
靠蹴鞠怎么了?蔡京、梁师成还是靠写字画画上来的,王黼是靠口吞拳头上位的,未见得比蹴鞠高贵多少。
当然这也和高俅的性格有关,他就是闲散懒慢,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
小高殿帅一脸铁青地回到府上,门子见他脸色不善,远远地站在门前。
“我爹呢,我二哥呢?”高柄大声问道。
门子赶紧指了指左院,道:“二郎陪老爷,在那蹴鞠呢。”
高柄一转身,直奔左院,刚进来就听见了二哥的笑声。
高俅远远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笑着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高欢一脚把球踢了过来,本以为三弟会轻松接住,没想到高柄一脚把球踢飞,“还蹴鞠!”
高欢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冷声嘲讽道:“蹴鞠怎么了?爹爹要是不会蹴鞠,你现在还能当劳什子殿帅?我说三郎,你是不是当了官,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连爹你都都训斥了。我跟你说,漫说你是个殿帅,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不孝。”
高柄爆喝一声,挥着拳头上前,被他二哥轻巧躲过。
高柄虽然人高马大,但是拳脚上属实没什么本事,照着他二哥还差些。
高欢抬起脚来,就要给他补一脚,高俅看不下去了,骂道:“通通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自己的三儿子,没事的话,绝对不会无故生事。
高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指着高欢道:“你!你啊你,你在艮岳的事,发了!”
高欢本来还一脸不服,一听这话呆立当场,高俅吓得脸色一黑:“艮岳的事,艮岳什么事?!”
“嗨!你自己问他吧。”高柄转过头去,看都不想再看自家二哥一眼。
这件事非同小可,谁不知道,艮岳那就是个仙妃院。
里面全都是娇滴滴的皇妃帝姬,不然就是内侍寺人,这种地方能出什么事?
高俅这老实人发起火来,那才是如同雷霆一般,劈头盖脸给高欢一巴掌:“说,你作下了甚孽?”
“我...我。”
高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高柄骂道:“他把人家郑昭媛的肚子弄大了。”
高俅赶紧看了看周围,看到高柄来时已经把下人都赶走了,这才哆嗦着手指,晃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府上这么多丫鬟,你自己房里也有不少侍妾,你这...你这忤逆的东西,...你...你哪怕勾搭我的侍妾呢,也比这个强啊。”
此言一出,简直是把高柄雷的外焦里嫩,他赶紧起身,摊手道:“你们还有没有一个正形!我说爹啊,赶紧想办法吧,不然咱们父子二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咱家祖坟上冒了青烟,都被我这个好二哥,给刨干净了。”
高俅赶紧问道:“此事杨少宰知道了么?”
“还杨少宰知道了么,就是人家跟我说的,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高欢再也没有以往不羁样子,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高俅叹了口气,道:“如今只有去求少宰,方有一线生机。”说完看着高欢,紧闭双眼道:“你啊你,唉。”
杨霖在府上,抚着额头一阵头疼,艮岳看管不严自己是知道的。
皇城司负责艮岳的守卫,先不说那小刘贵妃,仗着自己弟弟是皇城司提举,直接搬出艮岳回了娘家。
就连郑后的两个女儿,也经常被她们的小姨,自家娘子带出来偷偷玩耍。在汴梁的大街上,大相国寺、延庆观,都没有少去。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仔细一想也实在是疏忽了,那些皇城司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是花丛中流连的纨绔子弟,膏粱二代,艮岳又都是妙龄的女人。
这些仙妃般的深宫少妇,久旷之下,身心难免有些寂寞,稍微勾搭还不是手到擒来,很容易就搞在一块。
这是有了身孕爆出了的郑媚娘,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别的不说,小刘贵妃不就被自己...
正当他生着闷气的时候,徐赛月蹑手蹑脚地进来,小声道:“大郎,高殿帅来了。”
杨霖一听,冷哼一声。“让他滚蛋,本官现在不想见他。”
“是老高殿帅,带着他两个儿子,一块来的。”
杨霖一听,这才站起身来,跟着她来到花厅。
一见杨霖走了出来,惴惴不安的父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