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盂山一战获胜,完颜娄室黯然撤回援兵,退守大定府。
姚平仲趁势拿下归化城,而西方的宋江,也已经越过了炭山,向上京府进军。
马盂山以东,一片坦途,无险可守,只有大定府旁边,还有个七金山。舍此之外,一片旷野,大军骑兵随时可以从马盂山上冲杀下来。
整个大宋阵营,上下振奋,士气大增。
大定府西南方向所有的道路上,烟尘如雾弥漫而起。这里的道路蜿蜒曲折在河谷之间,是从白屿河到马盂山最主要通路。
在大定府的诸条道路上,这些时日已经在赶筑军寨,数万高丽民夫,正在忙得热火朝天,将马盂山以东府打造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这一些道路上,设置层层关卡,逻骑不时经过,盘查往来之人,同时还要遮护这条主要道路。
源源不断地有运输队,将物资补给运抵,这一战就是打光了国库,也要咬牙坚持。
只要打赢了这一场仗,从此外患平定,再不虞有蛮夷鞑虏敢犯边。
远处尘烟升腾,就代表一支军马正在疾疾赶来。放在前几年,女真当道,那种人心惶惶风声鹤唳的时候,说不得现在道路之上那些辽人就要一哄而散,有多快跑多快。
可是现在,这些辽民却在道中,踮起脚抬着头擦着汗向南而看。
大宋招募辽人做民夫,可比女真待遇好多了,在金营干活动辄被打死,就是拿他们当牲口使唤,稍有不如意就用鞭子抽的血肉纷飞。
宋人至少会搭建粥棚,供给吃喝,还要发送一点粮米,带回去养活家里幸存的家人。
连年的征战,让中京府很多地方,被女真鞑子劫掠的干干净净。
这个年头,能活下来就是运气好的,尤其是对于契丹人来说。
女真人打仗,惯用生口当炮灰,从来不拿这些辽民当人看。
而杨霖,已经打定主意,将这未来的东北土地,筑城纳入中原王朝的体系。
所以他没有过分虐流当地百姓,甚至是帮助他们,重拾生计。
大宋国内已经废除了徭役,征调民夫,需要耗费巨资。
这些辽人,就成了最好的民夫,只要给一口吃的,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女真把这里,祸害的实在是太狠了,十不存一绝非夸张。
相比较之下,宋军更喜欢老实巴交,干活踏实的高丽民夫。
而且高丽民夫,和宋军关系很好,彼此间非常和睦。
杨霖将前线指挥的事,交给宗泽和韩世忠,自己则开始专心致力于建设“东北”。
一道道命令传回朝堂,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才。
有泥瓦砖匠、木工、采石匠...形形色色的人,都出关前来筑城。
这次不同于建设堡寨,这是奔着城池建造的,是从未有过的大工程,可以说再造一个省出来。
松子岭,鹿儿峡馆内,一个木屋中。
杨霖坐在躺椅上,看着一张张的工程图,不停地摇头。
“这也太分散了,我们不要养出一个大城来,而是遍地开花。不然的话,不便于将来的管理。”
治河司总督张安在下面,笑着道:“少宰,下官观察过了,此地水土肥沃,远胜幽燕!河道纵横,水陆交织,放眼望去尽是天然的良田。”
“可惜了这等良田,竟然常年沦落为异族放牧所在,暴殄天物啊!”
杨霖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张安,你别嚷嚷了,让你来是择地筑城的。”
“下官负责水利,职责是疏通河运,灌溉浇地,筑城这样的事,得让工部派人来,所谓术业有专攻,不外乎是。”张安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一路上他早就细细观察过这儿的土壤,心中有数。
杨霖心中规划的,也是把此地建设成为一个粮仓,虽然和江南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也得超过其他地方才行。
如今打下的疆域越大,就越觉得鼓励生育的正确性,将来这些良田,都是需要劳力来开垦的。
未来还有更加广袤的领土,需要百姓去填充,这些地方大多是地广人稀。
尤其是辽地这些年,被女真清理的差不多了,赤地千里经常是村落空虚,一个活人也找不到。
“工部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工程,若是要将此地建设起来,只有一类人可以做到。”杨霖慢吞吞地说道。
张安疑惑不解,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少宰,您说的是?”
“百姓!”
杨霖斩钉截铁地说道:“老百姓建设自己的家园的热情,是无与伦比的,发动百姓,胜过一切。我准备传令,河东、河北、山东的百姓,肯来此开荒者,每户无偿赠与良田五顷、农具一套。”
张安一听,茅塞顿开,赞叹道:“少宰对百姓的开发利用,真是无微不至啊。”
杨霖稍微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不过也顾不上和他追究,兴致勃勃地说道:“说到底百姓还是太少了,还得鼓励大家,多生多养!”
“张安,你有几个儿子?”
张安稍微有些自得,道:“一儿两女。”
杨霖冷笑一声,道:“你得四十好几了吧?”
“下官四十三岁。”
“本官二十出头,已经两个儿子,六个女儿了!”杨霖掐着腰,笑的十分张狂。
在生孩子这一块,杨霖自问十分优秀,放眼望去,也就赵佶能一战了,其他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别院内,正当杨霖和张安等人,畅谈如何开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