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杨资谦早知道这般战局,肯定会在再等几天,然后便不用漂洋过海,直接可以从沈阳府回到高丽了。”
杨霖十分得意,跟手下的人开着玩笑。
“此番战事,早在我的预料当中,近十年兢兢业业,谋划筹备,所为何事,不过于此。”
张安很识趣地捧场道:“少宰英明,北却强虏。”
看着得意洋洋的杨霖,张安是发自内心的钦佩,自古以来所谓盛世,就是百姓饿不死。
杨少宰掌权之后,所做所谓,其实仔细一看,用在兵事上的时间不多。
他一直在治水、新政、修路引进乳牛、肉羊、马匹,打通东南西北商路。
废除徭役,鼓励生育,普及文教
自古以来,在武功上雄才大略,北击匈奴、乌桓、突厥等一众异族的雄主并不少见。
但是让百姓不但吃饱饭,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还开始读书识字,吃肉喝奶的,实则是前无古人。
他侧眼看去,这个少宰一点都不沉稳,甚至有些轻浮,风评也是毁誉参半。
若是杨少宰要登临大位,我张安少不得要摇旗呐喊,不为升官发财,只愿追随他见证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这一类务实的官员,几乎都是此等心态,都说道君皇帝时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端的是个盛世。
可那个盛世,只在汴梁一城,只惠及君臣士大夫。
如今则不然,普天之下,正一片欣荣。
杨霖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不好意思开口,便站起身来,随便擦了把脸,端起碗筷喝粥。一边问道:“一大早赶来,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依我看不是要钱就是要人。”
张安从思绪中出来,笑道:“要不怎么说少宰料事如神,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嘿嘿。这长春州,属实是一块宝地,沃野千里尽是良田,撒下种子,便能丰收,尤其是雨水充沛,病虫稀少。故而下官诚恳奏请朝廷,再发迁民令。”
“若能建成长春沈阳,岂不是多了一个大省!也多了一道屏藩。”
杨霖放下粥,叹了口气道:“这道理我如何不懂,可是我们汉人讲究落叶归根,让大家背井离乡,谈何容易。”
张安凑上前,道:“属下若是没有点主意,岂敢来见少宰。此事我看还得落在文教司手里。”
“文教司?”杨霖不解地问道。
“着哇,文教司掌握着邸报,可以在邸报上,大肆宣扬此地的好处。不说是遍地黄金那么夸张,就说是水田肥沃,气候适宜,而且关内百姓不愿意迁徙,还有一点便是害怕此地乃是北虏之地,若是有异族崛起,怕是要首当其冲。”
“诚如此,我们就该在邸报上,宣扬北边已经没有了鞑虏,让百姓放心。”
杨霖楞了一下,道:“这不是忽悠人么?”
张安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这是稍加修饰,而且本意是好的,和欺诈是大不一样的。”
杨霖动心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政策再天花乱坠,也不如吹牛能蛊惑人心。
他转念一想,北地没人肯来,张安说的最后一条确有道理。
大家都担心,会有新的异族崛起,到时候边民可难捱的很。
要知道,每一个朝代,边民之苦是最甚的。
他们面对的,是没有丝毫人性,就为了杀戮抢劫而来的鞑子。
不管是匈奴、乌桓、突厥、契丹还是女真、蒙古。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破坏力惊人的强盗。
纵使是盛世王朝,也很难杜绝这种犯边打草谷的行为,因为他们不抢就活不下去。
人都快饿死了,还管你有什么后果?先抢了活下来再说。
想要打消百姓的这种疑虑,光是邸报上吹嘘,文教司宣扬,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刻,杨霖心中有了迁都幽燕的想法。
不知道后世的大明王朝五征漠北,六伐蒙古之后,是不是有自己一样的想法。
张安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在想怎么安排文教司的事,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都城迁来了。
若是让张安知道,估计得兴奋地三天睡不着。河北边陲之地,终于也要翻身了么?
杨霖这边一声令下,朝廷中自然是悉听调遣,文教司很快开始了针对百姓迁徙关外的一系列的宣传。
先是组织了李清照等一票文教司的大文豪,公费到关外一游,写诗填词,锦绣文章。
然后邸报每期都有专门的版块,对长春州和沈阳府的赞美,将此地描述的令人神往。
杨霖捧着看了几期,若不是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遍地的荒凉和狂野,自己都要相信了。
紧接着,中书门下发出相应政令,凡是出关垦荒者,一律免除三年赋税。而且到了之后,朝廷会给与一家人半年的口粮。好让你专心安家,建造房屋,定居于此。
许多百姓终于忍不住了,拖家带口地结伴出行,很多土地贫瘠的县里,邻里间相互结伴,一起北上。
朝廷又出主意,发动袖楼,调动沿途各府的车马,运送百姓。
此时已经临近中秋,北地逐渐变冷,而三路大军还在缓缓地推进。
他们一路上,不管一城一地的得矢,而是仗着飞船和千里镜,探测敌情。
专门往有女真兵马的地方,以铲除女真生力军为主要作战目的。
女真就那些人,杀一个少一个
这种打法,让一代枭雄完颜阿骨打,也没有丝毫办法。
在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