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看到阿昌这个态度,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向着阿昌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句客气,便跟着他进了厅堂。
一进门,秦媛便见到了坐在最上首太师椅中的王恕。这是自苏府出事之后,她第一次见到王恕,一股委屈瞬间漫上新田。
可是她却不敢显露分毫,眨了眨眼,将那股湿意勉强压了下去,这才躬身向着坐在左侧的萧晚行了一礼,说道“卑职见过巡抚大人。”
萧晚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这才转向王恕,朗声笑道“先生,这便是学生跟您提起的秦媛秦百户。”
王恕虽然听说了秦媛的事情,但是这毕竟是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她,所以王恕此刻确实是在打量这秦媛。
秦媛也只是敛了眼神,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着。
好一会儿才听到王恕缓缓开口,声音里藏着只有秦媛才能听懂的慈爱“这,便就是那个辽东来的丫头?”
听到王恕仍旧喊自己丫头,方才强压下的委屈再次涌了上来,她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萧晚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热情的指着秦媛向王恕说道“正是。”说罢,他又转向秦媛,笑道“绥华,这位老先生身份特殊,你称呼他一声王老先生即可。”
秦媛点了点头,向着上首的王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哑声道“秦媛,见过王老先生。”
“不必叫的如此生疏,”王恕笑了笑,“与我熟识的晚辈,都称我一声太公,你也如此称呼便好。”
萧晚对于秦媛本就十分欣赏,见此立刻笑着招呼秦媛“还不快快拜见太公。”
秦媛立刻拜服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晚辈见过太公。”
王恕见状立刻示意身侧的阿昌,阿昌会意,几步上前扶起了秦媛。
秦媛站起身,这才听到王恕继续说道“你表字绥华?”
秦媛躬身应了声是,一旁的萧晚笑着接口说道“此字来头可不一般,可是陛下亲自所选呢。”
王恕闻言微微惊诧“哦?竟然是这样,那倒是老朽失敬了。”说着他转向一旁静立的秦媛,笑容温和的说道“绥华小友不必如此拘谨,快快请坐罢。”
待到秦媛在一侧坐了,萧晚这才再次开口说道“先生既然是为了剿匪而来,那您觉得我方才所说的策略如何?”
王恕闻言缓缓摆了摆手,笑道“我昨日就说过,我到此处,不过就是来见一见你,你们朝中之事,我是不会插手的。”
萧晚虽然已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真听到王恕如此说,还是不由的露出些失望的神色。
“不过,”王恕话头一转,笑着继续说道,“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但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倒是还有两分用处,你若是不嫌弃,就叫他来帮帮你吧。”
徒弟?萧晚一愣,王恕的弟子只有两个,沈慎如今尚在京中,那么,王恕所说的弟子便是?!
还未等萧晚答话,王恕便扬声向着内室的方向唤了一声道“知行,你怎的这般没规矩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出来见一见人?”
话音落,便见一人,穿着宝蓝色的交领长袍,袍角还用金线绣着浅浅的祥云图案,走动之间金光闪烁,甚是耀眼。
骆知行缓步从内室走出,有些不自然的向着萧晚拱了拱手,这才快步走到王恕身后,端正的站好。
萧晚此时才注意到骆知行的脸,他心中嘀咕了两句,又看了看骆知行那一脸恭敬的模样,心中也算是明白了几分。
萧晚抬手掩去唇边的笑意,这才再次开口说道“能得到知行这样的帮手,暮之求之不得,又怎会推辞。”
骆知行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将头垂的更低了几分。
秦媛看得好笑,正想说些什么,却听王恕再次开口说道“如此,知行便留在此地,虽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操练操练新兵还是可以的。”他说着,转向身后的骆知行,神色严肃“你在此地,好生辅佐暮之,切不可再任性妄为。”
骆知行身形一僵,低低的应了声“弟子知晓。”
几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小板在外面向刑劭行礼的声音,萧晚便微微蹙了眉,低声说道“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他说罢,转头望向王恕,“先生稍坐,我去去就来。”
王恕仍旧是一脸的温和,点头笑道“你且去忙你的,留这位绥华小友陪我说说话便就好了。”
萧晚自是不会拒绝,笑着应了一声,这才起身出去了。
看那门再次阖上,秦媛这才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王恕跟前,再次跪了下去,略带着几分哽咽的说道“瑾儿,拜见太公。”
王恕也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抬手便将秦媛拉了起来,上上下下的大量了她一番,这才叹道“丫头,苦了你了。”
只这一句话,秦媛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瞬间决堤。
她伸手抱住王恕的手臂,似是终于见到了值得信赖的长辈,这段时间以来的苦痛,委屈,都融在了这满面的泪水之中,恣意地发泄着。
王恕也不劝她,只是抬起手,缓缓的拂了拂她的头,好一会儿才低声叹道“这也许便是你自己的选择。”
秦媛听他这么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似是不明白王恕话中的意思。王恕也没有做解释,而是接过阿昌捧过来的巾帕,递到秦媛手中,低声说道“擦一擦眼泪,莫要再哭了。”
秦媛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觉得有几分赧然,自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