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议定,便不再耽误工夫,骆知行文江二人径直出了营帐,往崆峒山去了。
陆其重见他二人离开,欲开口说些什么,又转头看了看守在秦媛身旁的卫风,抿了抿唇这才说道:“秦百户可还有其他的发现?”
秦媛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是我们尚未发现的,可究竟是什么,还要等到骆大哥他们回来再说。”
陆其重颔首,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问道:“这两日,那温琮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秦媛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觉得棘手,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营帐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秦媛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罢了,如今先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先将这崆峒山拿下,叫众将士们过个好年罢。”
几人在帐中枯坐了一夜,待到天光熹微的时候,骆知行、文江二人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他二人一进营帐,便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咕嘟咕嘟两口喝了个干净。
骆知行将那茶壶扔到一旁,这才一抹嘴在毡毯上坐了下来,叹道:“这崆峒山上的真是一窝子土匪?不是哪个营子里出来的兵?”
秦媛听他如此说话,心中一凛,立刻转头望向了一旁的文江。
文江放下茶杯,也盘膝在毡毯上坐了下来,看到几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这才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崆峒山的布防十分严密,从山脚下到半山腰的寨子里,可谓是五十步一岗,百步一哨,怕是我们大军方到山脚下,那寨子里的人便都已经知道消息了。”
“可还探到旁的?”陆其重沉声问道:“那山寨中可有旁的逃跑线路?”
“寨子选的位置好,背靠着断崖,”骆知行接口说道:“那断崖高有数十丈,根本无法进出,所以我与文大人又去看了那西侧的密林。”
“那密林通往山脉深处,躲藏一时倒是可以,但是走的深了,怕是会迷困其中。”
秦媛沉默,其实这些事情她都是已经知道的,再次让骆知行去查看,也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
她看向骆知行,低声问道:“这山下的防卫与你前几日所见可有不同?”
骆知行点头:“自是大不相同,前两日我独自进去,也不过山脚下设有岗哨,如今再去,那岗哨竟是密密麻麻,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他说着指了指文江,“若不是我二人腿脚利索,怕是就会被那些山匪发现了。”
“也就是说,想要偷袭,怕是也很难实现。”秦媛闻言若有所思。
文江垂眸看着桌案上的舆图,伸出手在崆峒山外延画了半圈,说道:“想必是这些山匪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了,将这北面下山的路竟是防了个严严实实,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怕是不太可能。”
他说完环视了众人一眼,叹道:“硬闯万家寨,怕是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好处。”
几人皆是沉默,秦媛盯着那舆图看了半晌,沉声说道:“骆大哥可曾潜到寨子里头去看了?”
骆知行一噎,侧头看了看文江,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没有你的令,我哪里敢......”
秦媛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笑道:“你那性子我还不清楚,你直说便是了。”
骆知行这才长舒了口气,说道:“我与文大人分头查看东西两侧的时候,我确实去那万家寨看了几眼。”他默默的思索了片刻,继续开口说道:“这寨子倒也确实不算太小,正当中还有一个颇为平整的校场,寨子里也有山匪来回巡视,不过比起山脚下,守卫要松懈许多。”
“我上去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因为他穿着长衫十分的显眼,所以我多留意了几分。”骆知行微微蹙眉,似是在回忆,“那书生当时正与人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偶尔能听到什么同知,什么大人之类的。”
骆知行说着,略有几分懊恼的摇了摇头:“距离实在是太远,加上光线昏暗,我也着实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不过,”他神色一凛,“与那书生说话之人,身手十分了得,我自诩潜伏功夫了得,却仍旧被他察觉到了端倪。”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秦媛更是扬声追问道:“你被发现了?可惊动了旁人?与那人交手了?”
骆知行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你莫要慌张,那人不过是怀疑,并未过来查看,而且,我觉得,”他顿了顿,“这两人似乎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那男子察觉到我之后,便匆匆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秦媛微微蹙了眉,低声喃喃道:“那书生,恐怕就是万家寨的二当家,裴琅了。”她说着,眉头皱得更深,“他这是在跟谁传递消息呢?”
骆知行摇头:“那我便不知了。”
陆其重却接口说道:“如今看来,山中这些贼匪确实是对我们的行军计划了若指掌了。”他转向秦媛,“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媛还未说话,便听到外面守卫的小兵扬声禀道:“各位大人,营外来了一队骑兵,自称是赣州府衙的人,您几位要不要去看一看?”
帐内几人对视了一眼,秦媛这才开口应道:“稍后,这就来。”
她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来,望向陆其重与文江二人,说道:“二位大人可要一起出去看看?”
文江立刻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袍角,说道:“走,去看看是哪位大人派来的人。”
陆其重也微微颔首,几人便出了营帐往大营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