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知行听了秦媛的话倒也没觉得奇怪,抬脚踢了踢那地上的人,这才开口问道:“你确定是这人对你下的手?”
秦媛点了点头,伸手便向那人的衣襟处探去,一旁的骆知行看得眉头微挑,调侃道:“你倒是越发的不拘小节了。”
秦媛没有理他,一把扯开那人的衣襟。黑色的衣领下是神色的里衣,秦媛伸手仔细的在这人的胸口探了探。
一旁的骆知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来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秦媛唇角轻轻勾起,手指自那黑衣之中缓缓的抽了出来。
“这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罢。”秦媛右手抖了抖,骆知行这才看到,她的指尖竟是夹着两页薄薄的信笺。
“这裴琅竟是真的留了一手。”骆知行微微挑眉,伸手便要去拿那信纸,秦媛右手却是微微一偏,躲过了骆知行伸来的手。
骆知行有些不解,问道:“怎的连我也信不过么,竟是不给我看?”
秦媛却不理他,缓缓站起来,伸手展开那信纸,这才开口说道:“你好好守着便是。”说罢便不再开口,径自看了起来。
骆知行无法,不屑的撇了撇嘴,将注意力又转向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他蹲下身来,又将那黑衣人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见他身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这才失望的站起身来,又对着那人踹了两脚。
秦媛此时已经将信笺折好收回了怀里,见骆知行这一脸愤愤的模样,不由好笑道:“怎的,再没有旁的东西了?”
骆知行低啐了一口,骂道:“一看就是权贵人家豢养的死士,身上连个能够证明身份的牌子都没有,更别提旁的东西了。”
秦媛却是不恼,笑着拍了拍胸口的位置,说道:“旁的有什么都不重要了,如今有这么一件东西已经足够了。”她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回去罢。”
骆知行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再看看面前那走的毫不留恋的背影,有些不解的追问道:“那这人便就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秦媛闻言脚步却停也未停,只丢下一句:“管他作甚,难不成你还要让他入土为安,再拜上三拜吗?”
骆知行一噎,嘴里叨咕了句:“你想的美。”便抬步去追秦媛。
二人在这崆峒山待了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再回到赣州府衙的时候,却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秦媛想着那信笺上的内容,便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下了马便径直向着萧晚的院子而去。
萧晚此时也正在苦恼,虽说那杨庆指认了是那温琮与万家寨勾结,可是空口白牙,毕竟没有实际的证据。陆其重虽是带了锦衣卫前往吉安,可是他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给这位湖西道按察副史定罪。
他正苦恼之极,却听见门外守着的小板笑着跟秦媛打招呼,这才站起身来,对着隔扇外问道:“可是绥华过来了?”
小板听到萧晚的声音,连忙应了:“正是,老爷,秦百户说有重要事情求见您。”
“快快请进。”
秦媛笑着将披风脱了递给小板,这才迈步进了门。
萧晚见到秦媛过来,立刻笑道:“我听人说你上午与知行二人骑马出去了,可是去了新兵营?”
秦媛躬身向着萧晚行了一礼,这才在对面的圈椅中坐了,笑着回道:“卑职出门之前,曾去过地牢,此事,大人应道亦是知晓的罢。”
萧晚笑着颔首,说道:“你会去见那杨庆也是必然,”他顿了顿,待小板上茶退了出去后,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怎么,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成?”
秦媛伸手入怀,将那封信笺递到萧晚的面前。萧晚一愣,有些茫然的伸手接了那信笺,疑惑的问道:“这是?”
秦媛笑道:“卑职听那杨庆说起裴琅,称此人十分小心谨慎,替那所谓的贵人做事,定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才是。”她说着,抬手指了指那信笺,“卑职这才与骆大哥重查崆峒山万家寨,恰巧重遇当日袭击卑职之人。骆大哥将此人制服,这便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萧晚听她说完,双眼一亮,连忙展开手中的信笺。匆匆扫了几眼,萧晚立刻大笑:“我正愁没有切实的证据,绥华便送了一份来。绥华真乃福将也!”
秦媛微微敛眉,垂目笑道:“大人谬赞,还得要多谢骆大哥全力制服那黑衣人,若是只有卑职一人,怕是很难将此物送回道大人手上。”
萧晚小心翼翼的将那信笺折好,左右看了看,总觉得不够妥当,最终还是将那信笺藏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这才抬头看向秦媛,笑道:“你二人皆是萧某的福将,知行那里,我自会去道谢。”
秦媛这才站起身来,再次向萧晚行了一礼,说道:“那卑职便不打扰大人了,先行告退。”
萧晚也连忙站起身来,跟着秦媛走到书房门口,这才说道:“虽然胡神医说你身上的毒素已清,但是肩上的伤口总还是要再养一些日子才能恢复。你莫要着急,先将伤养好,其他的事情,自有我们在。”
秦媛眉目淡然,再次向着萧晚行了一礼,这才回道:“多谢大人,卑职这便告退了。”说罢便接过小板递来的披风,向着院外走去。
萧晚站在廊下,看着秦媛渐渐走远的背影,终是无奈的低叹了一声,喃喃道:“这个丫头倒也确实倔强,半句不接我那好好静养的话。”
一旁的小板闻言歪着头笑道:“秦大人如此勤奋难道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