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很少见到王恕露出如此严厉的表情,有些惊讶的望向一旁的阿昌。其余几人显然更没有见过这样的王恕,纷纷住了口不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王恕主仆二人。
阿昌说完话,见众人都不吭声了,只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略低了低头,避开众人的目光。
王恕则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下了榻,向着萧晚淡淡的开口说道:“知行那边似是出了点岔子,我过去看一看。”
萧晚连忙也跟着起身,抬手扶了王恕,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学生陪您过去看看?”
王恕却微微摆了摆手,说道:“刑知府与张通判难得过来一趟,你好生招待着便是,”他说完,又转头看向秦媛,“丫头,你陪我过去看看罢。”
秦媛轻轻的道了声是,这才站起身来,扶了王恕的手臂,缓缓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王恕便径直往府衙大门的方向走去,秦媛有些意外,这才开口问道:“太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王恕走路的速度并不慢,听了秦媛这话,脸上又显出淡淡的愠怒之色来。他沉默的走了两步,快要走到府衙大门口了,这才低声说道:“思之身边那个叫青城的,你认得罢。”
秦媛听到王恕提到沈慎,心中一惊,脚步不自觉便停了下来。
王恕察觉到不对,也停了脚步,转头看去,这才看到秦媛一脸疑惑的望了过来,低声问道:“兄长派了人来?”
王恕心中一动,这个弟子的那点子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去,如今见秦媛提起沈慎时反应如此大,心中便已明了,丫头这是知道了。
他扶着阿昌的手往回走了两步,粗糙的手掌轻轻抚了抚秦媛的鬓发,这才缓声说道:“我想着你留在这里也不好同那些个爷们儿同席吃酒,所以才领了你出来,若是你觉得不妥,回房去休息也无妨。”
秦媛呆愣愣的站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无妨,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兄长身边的人了,只是,”她抬头看向王恕,眼神里带了恳求之色,“太公可否不将我的事情告知兄长?”
王恕本就不看好沈慎这段感情,如今这等状况倒也正好绝了那人的心思,这会儿自是满口答应了秦媛。
秦媛听王恕答应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抬手扶了王恕,往府衙大门处行去。
府衙大门外,马车早已经备好。三人上了马车,车夫扬了扬鞭子,马车便骨碌碌的向前行去。
行车路途中,秦媛这才从阿昌的口中得知,这青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赣州了,早在他们还守在崆峒山下的时候,青城便偷偷的来过一次,也不知道与骆知行二人说了些什么,没有过多的停留便又骑马回京了。
听到这里,秦媛猛的想起,康镇曾语焉不详的同自己说过骆知行不适合统领军队,那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什么呢。
还未等秦媛想的更透彻一点,马车却是缓缓停了下来。
秦媛掀了车帘向外望去,却见马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这个巷子不大,不过有那么两三户人家。
阿昌率先跳下了马车,径直便往最里头的那处大门走了过去。
阿昌站在那陈旧的木门前头,又回头看了看马车的方向,这才抬了手敲门。
起先,那院子里一片的寂静,没有任何人应答,阿昌也不急,就这么不急不缓的敲着门,每敲三下便停顿一会儿,听起来倒是颇有韵律。
许是院子里的人没有想到外面的人竟是如此的执著,好半晌,那门内终于传出了一声略显不耐烦的吼声:“谁啊!”
伴随这声音,那木门也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内,骆知行一身藏蓝色的锦袍,十分不耐烦的瞅了门外一眼。
这一眼看出来,险些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到门外站的阿昌,立刻探出头向巷子外看去,果然见到自家师父的马车正停在巷子外,一张脸瞬间便垮了下来。
阿昌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向着骆知行行了一礼,这才轻声细语的说道:“太公说今日除夕,怕你找不到回府的路,特意出来接你回去。”
骆知行脸上僵硬了片刻,这才干笑两声说道:“小阿昌,哥哥我往日里待你也不薄啊,你怎的这么快就把哥哥卖了。”
阿昌却是神色不动,声音仍旧温润好听:“骆叔父,太公对于阿昌有再生之恩,阿昌不能不听太公的话。”
阿昌这一声叔父叫得骆知行眉头直跳,他举着扇子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只得一甩手,转身便往马车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秦媛一直掀帘看着,所以那二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会见骆知行一脸急切的奔了过来,她才慌忙将车帘放了下来。
骆知行几步走到马车前,听呼吸便知道车上不止自家师父一人,他一把掀开车帘,果然见到秦媛一脸干笑的望着自己。
骆知行也没管她,转头看着王恕,一脸苦样的咧嘴嚎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不该瞒着您私自跟思之那个小子联系。”
王恕早就看惯了骆知行这副无赖样,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小厮呢?”
“他今日不过是替思之送信过来,想问问师父您过得如何了。”骆知行说着,自袖中掏了张信笺出来,双手捧到王恕跟前,“师父您明鉴啊。”
秦媛对于骆知行在王恕面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