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如连连摆手,“我们不兴叫大师。”
“是了是了,瞧我嘴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啊,只是这顿饭就免单了,千万别跟我客气,也让我尽尽我的心意。”老板娘实心实意的推拒了一番,两人没有办法,宋可遇只得悄悄地将饭钱压在了盘子下面。
两人出了门,弗如没看见宋可遇的小动作,真以为对方没收钱,一路上心情大好,“怎么样?我这手艺,虽然称不得大富大贵,可是养家糊口也是没问题的。”
宋可遇嗤笑出声,“养家糊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要是真的跟刘秘书在一起了,就要靠着坑蒙拐骗的法子去混饭吃?”
“怎么就坑蒙拐骗了?”弗如不高兴了,“我这靠的可是真本事!”
“得了吧,还真本事呢,”宋可遇直接拆台,“我刚才是没有忍心打断你,要是让我说,我也能给老板娘指出她的问题来。”
弗如不走了,挑衅的看着宋可遇,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宋可遇也不逗他了,直接说:“那老板娘指甲发青,多半是心肺功能有问题,我以前碰到过一个熟人,他去医院诊断就是这个机体乏氧,血液含氧饱和度低导致的。这病平时没有什么大的症状,但是不能太劳累,要多呼吸新鲜空气,少吃辛辣,多吃水果蔬菜,坚持一段时间多少都能有所缓解。怎么样,我也能去支个摊子,当当大师了吧。”
弗如“切”了一声,也不再辩解,只是扬扬头,作出玄妙莫测的样子,“阴阳正邪向来只在乎一心,随你怎么想好了。”
两人在分叉路口分了手,宋可遇开车回了公司顶层,将那打包回来的烧鹅腿,小心放到冉不秋枕边,打开盖子,用手扇扇里面的味道,坐在一旁微笑着轻声说:“你别说,弗如这小子别的本事都是虚的,可就这找美食的本事,还真是灵的。今天他带我去吃的那家小馆子,就在我们曾经出城的时候路过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冉不秋青白的脸色不见任何反应。
宋可遇微微垂头,“我当时就想,要是你也在就好了,你吃东西向来挑剔嘛,可是只是吃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我看着总觉得有点乏味单调。其实弗如有一点说的挺对,这人间烟火气,必须在市井之中才能体会得到。”
他说着顿了顿,看着那毫无声息,没有半点反应的人,执起对方一根手指盘在手里玩弄,又重新扬起笑脸,“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我以前不觉得,可现在每天都觉得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和你一起做。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也不是,像今天也有弗如陪着,只不过陪着我的人不是你,我就觉得身边纵使千千万万的人,也还是孤单的。冉总,你以前都是怎么度过一个人的夜晚的?哦,对了,我们今天还糊弄了一个老板娘,人家小本买卖,也不容易,我就悄悄地把钱留下了,弗如这小子,明明答应了他太婆婆,要做点正经事的,可就是正经不起来。冉总,你快点醒吧,再晚一点儿,只怕弗如都要追上刘秘书了!这么大的一个八卦,你不在一旁说说风凉话,多遗憾啊。”
他静静地又望了一会儿竹榻上的人,索性就趴在了边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面朝着冉不秋,渐渐带了困意,喃喃道:“话又说回来,我觉得弗如也挺好,要是心思特别深的,还真不太适合刘秘书。还有戾鉴,你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真怕它哪天又要来闹事惹祸的。”他尽情的絮絮叨叨,说着渐渐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话,坠入了梦乡。
而另外一边,弗如就没有这么安逸了,他大晚上的在这个路口来回来去地晃荡,都快招来警察了。
终于遥遥看见刘秘书从车里走出来,朝着这边走过来,弗如的眼睛一亮,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刘秘书脚步一顿,像是被吓了一跳,随之皱眉,脸色不悦的说,“你怎么在这儿?”
弗如眨了两下眼睛,“我打听你家住哪儿,可是居然没人知道确切的地址,都是只大概知道你家住的方位,我就自己摸过来了,还想着能不能碰上你呢,结果你看,咱俩都没约好,居然还能刚刚好碰到一起,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
刘秘书不想听他鬼扯,转身快速走开。
她住的公寓楼,住户大都是在都市中打工的白领,当然以她的身价,完全可以住得起豪宅,可像她这种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就算住了豪宅还能觉察出什么独特的意趣来不成?房子再大,也承载不下寂寞。倒不如紧凑房型,早晚都能看到人群出入来往,还能蹭点人气儿。
当然,这只是刘秘书自己隐秘的小心思,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弗如一直紧紧追随在后边,刘秘书一转头,很有些杀气的说:“你再跟着我,我就要报警了。”
“怎么了嘛!”弗如受了委屈似的扬扬手里的袋子,“我和宋可遇去吃美食了,味道特别好,就想着你肯定不常去这种地方,特意带了一份给你,你就当我是送外卖的,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