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殊死搏斗,本以为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万万没想到,却是出奇的安静。
玉针所到之处,凝实的剑芒瞬间湮灭在虚空之中,仿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
“不可能!”剑芒消散,云苍的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再低头一望,手中的古剑早已经是裂纹斑斑,寒风拂过的一瞬间,便化作一摊碎屑飘落而下。
“当你准备举起屠刀的时候,便注定了你灭亡的下场!”
如今的局势,容不得马山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双指一抬,玉针再现之时,便是云苍金丹碎裂之际。
即使藏在了胃下的金丹,依旧逃不过血瞳的窥探。
“砰!”
马山的双眸注视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见金丹碎裂,甚至连灵脉都搅弄得七零八乱,再无生存的可能。
“咳咳,这一针镇山河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眼看着瞳孔涣散的云苍倒下,马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体力不支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马山,你没事吧?”李鹅旋即上前搀扶,关切地询问着。
这茫茫众人之中,似乎也就这李鹅离自己最近,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恐怕她会在第一时间扑救过来。
“放心,我没事!”马山的心头一暖,即使身感疲惫,却露出会心的一笑。
如今,这云家的主心骨一死,鏖战之心便在瞬间涣散,纷纷起了败退之心。
毕竟遭受了马山下作手段的轮番折磨,现如今又击杀了实力最强的家主,双眼泛红的马山仿佛就是深渊中潜逃而出的恶魔,即使疲惫,也让人不敢生出觊觎之心。
“呼!”
不远处,一簇火苗猛然在人群中蹿起,身上的冬衣在跳动的火焰中渐渐燃尽,裸露出毫发无损的肌肉纹理。
双手一擒,上身的火舌瞬间蔓延而去,一个败退的云家之人便在惨叫中燃烧殆尽。
张口一吐,一条火龙猛然冲出,所到之处,便是一片焦臭。
这是什么人,手段如此狠辣,便是乘势要向云家复仇么?
马山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控火的手段怎么如此熟悉?定睛一瞧,火焰中,那张四十码的大长脸虽然模糊,但却记忆深刻,一瞬间就将这杨松认了出来。
此时的马山,才真正地见识到,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也不知这云家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如今前路被拦,退路被封,也只能负隅顽抗。
可负隅顽抗的下场,依旧是身死。
“马兄弟,我来的不算晚吧?顺带叫了几个家里的朋友助阵,一定不会让这云家好过!”杨松张口一吸,身上火焰顿时散尽,一脸微笑地盯着面前的马山。
“来得刚刚好!”
马山感受到了杨松语气中的客气,仔细想想也当如此,毕竟刚才展现的实力已经足够赢得任何人的尊重。
不过彼此也是心知肚明,这连市的鳌头终将易主,也许这颇通人情世故的杨松,未必不是绝佳的人选。
“兄弟,这打扫烂摊子的活计就交给我们了,早就被这云家闹腾的一肚子火,今天正好泄泄火!”
火舌再燃,这杨松的火气还真大,只是可怜了这些拼死挣扎的云家之人。
马山扫了一下混乱的长街,本就无心杀戮,正好心力交瘁,便退到人后准备休息一番,一枚千金的白色药丸还能因此省下。
除恶务尽的道理,马山还是懂得,总要给无辜受灾之人一个交代,可是身为医生的他,总是举不起屠刀,蹲坐在一旁,便自顾自地休息了起来……
“突……突……突……”
一阵越来越清晰的轰鸣声,显得与正在厮杀的战场格格不入。
马山抬眼一瞧,便看见曾经百般刁难自己的郝大根村长,驾驶着手扶拖拉机,拖着一大群人缓缓而至。
那些人马山也是熟悉,潜行修道的何家兄弟、气管炎的王叔等等一众熟识之人,就是不知道郝村长是用了何种手段将他们蛊惑而来。
不过,以他担威逼的手段绝对使得出来!
“小马神医,我的侄儿郝仁呢?”
马山一听,果不其然,郝仁才是他所关心的,自己那可有可无的地位,哪里值得上全村出动?甚至连那提着粪叉、骑着水牛率先赶到战场的李老头,说到底也是因为邵大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人缘好,知道的人才能明白马山此时心里的悲凉。
“郝村长,你这话也太直接了吧,能不能稍微拖泥带水一点?”马山一声轻叹,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心吧,郝仁就在我这住了几天,然后就出去旅游去了,好像是什么昆仑山!”
“哦,没事就好,看来这趟我是白来了,还这样兴师动众的!”郝大根瞬间放宽了心,心心念念的,也就是郝仁一人。
“哎,人生凄惨!”马山顿时垂头丧气,见到了故乡人,却感受不到故乡情,看来当初离开的土洼村的决定是对的。
“小马神医,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混得也太惨了吧?我从电视里看到,你好像受人欺负了吧?”此时的郝大根,这才注意到马山身上的血迹斑斑。
“没事!”这样敷衍的关心之语,马山只当是平常的寒暄,难不成还能指望郝大根帮自己出头!
“什么叫没事?我们土洼村出来的人,只能受我欺负,怎么轮得着外人动手?”
“郝村长,我这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谢谢了啊!”马山终于是感受到了一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