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连市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饶是马山不愿,却也不得不寻找起夜宿的地方,毕竟那陪伴自己多年的被褥就这么被糟蹋了。
车水马龙的都市,确实不是县城或者乡村可以比拟的,高楼耸立入云霄,孤苦无依的一人显得是多么的渺小。
至于那什么市中心,马山是不敢奢望,只希望能在稍微偏远的郊区扎稳脚跟。
宽敞的街道上,铁皮的汽车显得是那么的文明,只要人行道上有人,便会立刻停下来等候,不鸣笛,不催促,甚至还投以善意的微笑,似是生怕这灵气复苏之下,碰到了几个觉醒的硬茬,一个恼火就能将汽车掀个底朝天,一顿拳打脚踹就让汽车变成一堆废铁。
当然,初来乍到的马山依然是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分分地挣钱才是王道。
只是繁华的背景下,似乎已经少见了那些不正规的小旅馆,多的是富丽堂皇的酒店。
本想省点钱的马山,饶是不愿,还是走进了一家,因为真的不想再露宿街头了。
“请问,你们这住一晚需要多少钱?”马山看着展露着标准式微笑的前台,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一番。
“先生,单间的话198一晚,标间的话228一晚,如果您有需求,我这就可以为你办理!”
多少?198?
马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倒不是因为价格高昂,而是这价格和东县那小地方比起来,还要低廉不少。
虽然服务态度没有县城的那般热情,人的穿着打扮也没有那么妖娆,可是这里是市里呀,消费水平在那摆着呢,地理位置和装修也在摆着呢。
这里不会是黑店吧?以低廉的价格招揽客户,然后再巧立名目,想尽各种办法从顾客的身上诈取钱财。
呵呵,这点小伎俩又如何逃得过马山毒辣的双眼,烂俗的套路在土洼村这样的小地方都显得有些过时。
想要骗我,没门!
马山那略有深意的眼神看过去,仿佛在一瞬间已经窥破了,这看似正规的酒店,其实居心险恶。
“先生,您到底需不需要办理入住?”
前台在等待中显得有些焦急,毕竟马山沉思的时间也太久了,忍不住地出声催促着。
“呃,我觉得这样低廉的价格配不上我的身份,价格便宜,要么就是隔音效果不好,要么就是床不结实,算了,我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马山信手一摆,顿时扬长而去,看破不说破,足以彰显出马山高尚的人格魅力。
只是在别人的眼中,虽然是穿了件干干净净的上衣,却还是掩藏不住从内而发的土里土气。
马山又重新看了几家,价格也是相差不多,在马山的心中,这些酒店已经在暗地中连成了一片,就是为了狠宰那些不明就里的外地人,这些情况又如何能逃脱得了马山毒辣的双眼和睿智的心思?
只是路上的霓虹渐起,马山不愿堂而皇之的躲进蛙戒之中,也不愿露宿街头,这一晚的去处倒是真的成了问题。
万事开头难,想要开启一家中药铺确实有些困难重重,这是马山有些始料未及的。
不过,还好,看见了一个尚未关门的公园,让马山陡然升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还要睡公园,这有点不太好吧?”
马山不禁想起了在东县的遭遇,确实有些不愿意抢了人家乞丐栖息的地方,虽然在别人看来,此时的他和乞丐无异。
这裱金的牌匾上行书“金牛公园”四字,放眼望去,围拢的铁栅栏还没有锈迹斑斑,里面高耸的树木仿佛也感受到了秋天的寒意,有些已经泛黄的树叶显得摇摇欲坠。
“大城市的人心想必更加狡诈,要不我就在这凑合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人啊,一旦将自己都说服了,脚步都变得不再犹犹豫豫。
方砖铺就的道路上,展开了一床枯黄的被褥,仿佛就等着马山就寝一般。
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携老或带幼,或情意缱缱,或追逐嬉闹,仍旧在享受着这一日最后的残阳。
唯有马山是只身一人,踏着枯叶传出簌簌的响声。
不过马山的眼神还是有些独到,看到的东西与常人完全不同。
“这么多的长椅,都没有乞丐来的吗?那岂不是我想睡那就睡哪?”
马山的嘴角泛出一抹由心的微笑,只是这众目睽睽之下,马山还是略显羞涩,不好意思直接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起来。
学着这些游客一样,漫步徜徉,仿佛学会了享受生活一般。
当然,马山是没有这份闲心,乱瞟的眼神,更像是来踩点,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可偷,但也得确保自己的安全不是?
谁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散去,起码也得找到一个安谧僻静之处,不能让人扰了清梦才是。
公园的中央,深深的水池中矗立着一座雕塑,栩栩如生的人像张开着双臂,仿佛在拥抱着自然,那扎开的十指不停地向上方喷吐着泉水,简直就是一个操控水元素的觉醒者。
池草稀疏,雕塑的周围托着几个圆圆的铁盘,不住地有几个人掏出随身携带的硬币丢了过去,俨然便是把这喷泉当成了许愿池。
这城市里人的素质也不过如此嘛,随手乱丢,不怕污染了环境?
不过,传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城里人有钱,这蚊子腿的硬币好像根本不当钱看!
马山边看边思考着,探索的脚步不自觉地在这里停了下来,有些唏嘘,有些感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