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门口,那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五个大兵被绑住了手脚,伏在地上,被打得直咧嘴。
快步走过的士兵,看着这五个大兵,都直摇头。“活该,私自进城。”
“这五个家伙艳福不浅呢,这军杖打得痛快。”
士兵们扛着枪,从他们身边走过,边走边低声议论着。
“你们知道什么是纪律么?”杨大力手中拿着一根皮鞭,气哼哼的望着面前五个被打着军杖的士兵问。
“知道,一切听从长官的指挥嘛。”吴甲彪忍着屁股传来的疼痛,咧了咧嘴,说。
“你们他妈的还有纪律么?还有我这个长官么?谁给你这个胆子?谁让你去城里找姑娘的,这是军人干的事么?那是叫败坏军纪,败坏道德,如果大家都这么干,谁还打鬼子。”杨大力恨铁不成钢,大声的骂着。
说着,又指了指路边看热闹的上千名百姓,道:“你们瞧瞧,你们这样干,不是丢了我们广西人的脸么?”
吴甲彪抬起无辜的脸,望向连长杨大力,问:“我们只是去城里洗了个澡,剪了个头发,那丢什么脸呀。”
“就你嘴硬,打,给我打,打得你这小子哭着叫娘为止。”杨大力一跺脚,冲他吼道。
身后的士兵又抬起军杖,向五个伏在地上,屁股朝天的大兵打去。
“哎呦!”那痛叫声响起,让观看的百姓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用手捂住了嘴。
“长官,手下留情。”此时,却从人群中挤出一群穿花花绿绿裙子的姑娘,冲到杨大力面前,一字排开,跪了下来。
“你们?”杨大力看着面前一排花技召展的姑娘,不禁多看了几眼,心道:“多美的姑娘呀,居然做那种事。唉,战争,都是战争惹的。”
“他们几个真的是洗个澡,剪个发,没犯什么错误,放过他们吧。”
“这?姑娘们,请起来,这事与你们莫相干。”杨大力冲面前的姑娘挥挥手,道:“我们在执行军纪,请姑娘们不要在此阻扰我们。”
“求长官放过他们,如果要罚,我们甘愿代罚。”姑娘们齐刷刷的说。
“肖姑娘,快带你的姐妹离开吧,别这样好么?”吴甲彪急急的抬头一看,这些姑娘不正是昨晚在那个怡春院那些么,于是就叫,心中带着几分感动,眼中已经忍不住有泪涌出。
“你?”杨大力又冲吴甲彪瞪了一眼。
就在此时,背后的上千百姓全站了出来,齐刷刷的向杨大力跪了下来。
看着这场景,吓得杨大力一跳。
“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起来吧。”杨大力上前就去扶。
“你们是广西的吧?”一个老者问。
“对,我们是桂军!”杨大力点了点头。
“多谢桂军,多谢广西来的好男儿们,你们千里迢迢赶来,杀鬼子已经不易,何必这样惩罚他们几个孩子呀?人不能不犯错误呀,但知道错就行,何必这样打呢,让他们。。。。。”
“对,请长官放过这五个孩子吧,让他们上战场好好杀鬼子吧。”众百姓齐声的叫着,身后的声音响得耳朵发麻。
“乡亲们,大家先起来吧?有话好说!”杨大力胡子一抖一抖的,声音有点哽咽。
“报告!”此时,一个士兵骑着马匆匆的从前方走来,在扬大为面前勒着马,叫:“区军长有令,叫你带上队伍,快速跟上,不得有误。”
传令兵说完,又策马向前走去。
“算了,都松绑吧,快,跟上队伍,吴甲彪你们几个听着,看在这么多百姓的面上,先饶你们一次,战场上如违命者,老子一枪毙了你。”说着,就转身让队伍出发,并走入队伍之中。
吴甲彪和吴详文五人终于被松了绑,咧着嘴摸了摸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屁股,抓起枪,再次背起行军包袱,向跪着的百姓们敬了个礼,深深的看了眼还跪着的姑娘们,目光落在肖燕的脸上,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点了点头,吴甲彪赶快跑入了队伍之中。
众百姓看见吴甲彪他们走入了队伍,才站了起来。
五人快步的跟上队伍,在晨光下,依稀中还看见那群姑娘和百姓正在向队伍挥手。
“小子,打了几十军杖,你还跑得这样快?”杨大力看见吴甲彪跟了上来,行走自如,不禁问道。
“呵,那是杨连长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嘛。”吴甲彪冲他笑了笑,心里暗骂:“杨胡子,就你狠,不就是洗个澡么,居然下这么狠手。要不是我吴甲彪会祖传的吴氏内功心法,用内力护着身体,这三十军棍,早就让你打扒了。”
吴甲彪心里骂着,脸上却冲杨大力陪着笑,一边走一边加快了脚步。
当队伍就要在前面拐弯时,吴甲彪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你还想着那些姑娘吧?”杨大力白了他一眼,冷冷的笑了笑,露出一嘴又黄又黑的牙齿,说:“你相中了一个?家里那个黄脸婆不要了?”
“我没这个意思,连长你误会我了。”吴甲彪嘴巴这么说着,但心里却道:“人家是多么的善良啊,不知道此去,还有机会见面不?”想着,又把肩上步枪拽了拽,加快了脚步。
一行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正向上海方向走去。
路边,百姓们仍然在目送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草鞋兵是去上海与鬼子决战的,去赴死的。
血战沙场,又有几个人能回呢?
队伍没走几天,就闻到了浓郁的硝烟味,路上难民成群结队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