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依旧坐在箩筐上观察战局。
倭寇的火炮跟自己的大炮不是一个档次,射程近、威力小。许多炮石没射到己方舰船就坠落海中,偶尔几发打到船上,也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这就跟轻装步兵跟重甲兵打仗一样,你砍我几刀无所谓,我砍你一刀就要你的命。
一些敌舰被砸得稀巴烂,烂船板、断桅杆漂浮在海上,落水的倭寇拼命扑腾着。
一些小型敌舰忙着打捞落水者,其它舰船卯足劲朝己方舰队冲过来。
通过望远镜,林凌启甚至可以看到井田信子的表情。往日那副甜美、柔和荡然无存,而是龇牙咧嘴、疾声大呼,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林凌启替李曙感到惋惜,如此俊杰被这等女子迷惑、玩弄,甚至还送了命。
倭寇就是倭寇,不管戴什么面具,也改变不了其贪婪、奸诈、残忍、嗜血的本性。
对付这样的东西,就得狠狠的打!
打得它屁滚尿流,打得它哭爹喊娘,打得它毫无斗志,象只哈巴狗一样跪在一旁**。
当然林凌启不打算将对方打成哈巴狗,而是要打得他们尸骨无存,让大海涤荡他们丑恶的灵魂。
他连连挥旗,命令舰队转向打横。
“转舵九十度!”
“保持低速!”
经过演练的船工们熟练操作着舰船,船舱里的士兵忙碌起来。
他们打开一个个窗孔,沿铺设的轨道将一门门火炮推到窗孔处。
原来攻击倭寇的火炮是安装在舰首的,专门发射实心弹,用来摧毁或者重创舰船。现在船一打横,直面倭寇舰队的便是船舷炮。
这种炮口径小、射速快,用来发射开花弹,对舰船上的人员有非常大的杀伤力。
五十艘大型舰船,每艘拥有四十门这样的火炮,其中一侧船舷有二十个发射孔。
一百艘中型舰船,则每艘拥有二十四门,一侧船舷十二个发射孔。
整只舰队一百五十艘战舰,形成近似于半圆形的阵势,将嚣叫的倭寇兜起来。二千二百门黑乎乎的炮口,同时瞄准这些家伙。
一个炮长通过观察孔,衡量着几百丈外的一艘敌舰,估算着彼此间的距离。
“炮口抬高五度。”
“炮口左偏二度。”
……
在林凌启的训练下,这支海军已经懂得角度来矫正射击,命中率非常可观。
“放!”
随着炮长一声怒吼,一名炮手扣动发射装置。
只听‘嘭’的声巨响,炮弹急射而出,准确落在目标舰船甲板上。
甲板上的十几名倭寇被强大的气浪,以及散射的铁丸、铁片炸得血肉模糊。站在稍远处的一个倭寇,被一片铁片击中颈部,脑袋腾空而起,污血直喷数米。
二千多门火炮,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发射,黑乎乎的射击孔,喷出一团团刺眼的火焰。
密集的炮火落在急冲而来的舰船上,爆炸声、惨叫声、哀嚎声混成一片。
有些舰船浓烟滚滚,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一切。那些没有被炸死的倭寇,衣服尽燃,须发荡然无存,鬼哭狼嚎的跳到大海里。
而受重伤无力行动的倭寇,眼睁睁看着火焰炙烤着自己的身躯,只能撕心裂肺的打滚喊叫。
井田信子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什么时候大明水师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难以招架的地步?
这样打下去,己方会不会全军覆没?
镇定,一定要镇定。
对方不是齐射一轮炮灰吗?中间必有间隙。能在炮灰停顿这顿时间冲到敌舰旁,凭借自己武士的战斗力,一定能扳回局面。
她咬咬牙,号令众舰不惜一切代价,极力迫近敌舰。
至于落水者、伤者,统统不要去管。
两军相遇勇者胜,怯战、恐惧、伤感,是失败者的行为。
我东瀛武士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
林凌启看着倭寇战舰继续猛冲,倒有些佩服他们不怕死的精神。
然而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技巧、意志起不了多大作用。
各战舰的炮手们将已经发射的火炮沿轨道拖下,将另一门装火药弹丸的火炮推上去。而退下来的火炮则清理炮膛,填充火药弹丸。
这是林凌启特意安排的,目的保持火炮的射速与压制力。
第二轮火炮又发射了,这一次敌我双方舰只距离有些接近,命中率更高了。
倭寇近三分之一战舰皆受创伤,火焰肆虐燃烧,刺鼻的火药味、皮肉炙烤的焦臭味,弥散在海面上,令人作呕。
松浦太郎慌了神了,一把抓住井田信子的手喊:“信子,敌人炮火太猛,我们先退吧!”
井田信子甩开他的手,怒吼着:“你懂什么!我们若退下来,不就成了他们的靶子吗?继续冲,只要冲到火炮的死角,他们就死定了。”
松浦太郎看着眼前惨状,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这些战舰绝大多数是他父亲的,而这些武士也是追随他父亲多年,总不能看着他们葬送在敌人手中。
“要冲叫你召集的人冲,我带我的人回去。”
说着,他准备调回自己的兵力。
井田信子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拔出利刃一刀捅在松浦太郎的腰际,抬脚将他踹下海。
这一变故让其他人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办。
井田信子大喊一声:“都给我冲!谁敢回退,杀无赦!”
在井田信子的极力指挥下,尽管战舰损失近半,总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