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眉头紧蹙,苦苦思考对策。斟酌许久,还是没找到良策。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一铁律很难违背,违背就是造反。
他紧紧攥紧拳头,猛的砸向桌子。
“徐先生,我为国出力,却遭这般待遇,我心有不甘。不知先生肯与我同舟共济?”
徐文长心头一凛,站起来说:“东翁,在下与你休戚与共,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好!你先伪作书信,而后带栗伟南下,率舰队北上,接应与我。倘若皇上真有这般心思,我们反出京城。天下这般大,我就不信没有栖身之地。”
这支舰队是林凌启亲手打造,自然忠诚无比。
徐文长作揖说:“在下这就去安排。”
商议完毕,徐文长模仿严嵩字迹写了几封信,便立即与栗伟返航南下。
林凌启带领林家军慢吞吞前行,足足花了一个来月,才到达京师。
抗倭英雄的到来,令整个京师一片轰动,无数人站在大路上,一瞻风采。
严嵩得知消息,心中大喜,便按原计划行事。
当林凌启由宣武门入内城时,一道圣旨急传其面前,言其不遵旨意,拖延行期,意图不轨,命其回府闭门思过。
林凌启冷笑一声,也不作辩解,径直回到伯爵府。
朱素嫃与林凌启分别已久,自然有说不尽的相思话。她象只雀儿似的在林凌启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令林凌启有些头痛。
从入城时的圣旨来看,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朱厚熜果然有除掉自己的心思,只不过猜不透他们用什么手法。
翻脸是必定的,只是对不住朱素嫃,毕竟朱厚熜是她父亲,现在让她夹在中间,未免太过残酷。
用过晚饭,林凌启坐在书房中静思。
徐文长率大型舰队已经抵达天津,栗伟率小型舰船到达通州,现已上岸连夜赶赴京城,预计次日即可抵达京城外,一切均按预定计划成功实施。
朱素嫃泡上一壶香茶,亲手送入房中。
“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林凌启抬头凝视着她,叹了口气说:“嫃儿,你在京城应该听到些风声。我虽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但看起来朝廷并不容我。”
朱素嫃脸色暗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相公多虑了。父皇这几日信誓旦旦的说,等你回京,让你任意选择兵部尚书与锦衣卫都督二职。”
林凌启冷哼一声。
说的比唱的好听,要是这样,为何说自己拖延归期、意图不轨?难道朱厚熜不知道自己在清扫倭寇余孽,不知道路途遥远吗?
朱素嫃见林凌启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心中说不出的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说心里话,她的确感觉到京师气氛极不正常,也感觉到自己丈夫安危叵测。
但她总认为父皇怎么的也要考虑自己,难道他就想让自己当寡妇不成?
林凌启暗叹一声,轻轻拉过她的手说:“嫃儿,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让你太为难。假设皇上对我有什么措施,你什么都不要管,你只要快快乐乐生活就是了。”
朱素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投入林凌启的怀里抽泣的说:“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还能快乐吗?”
林凌启轻抚着她柔软的秀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她的自己的爱,绝不亚于如烟,但如果对她说明自己的计划,等于逼她在自己与朱厚熜之间作出选择,于心何忍哪!
朱素嫃哭了会儿,仰头看着林凌启说:“相公,你看这样行吗?我也不当这个公主,你也别当什么兵部尚书,我们一起回乡下去,跟如烟姐姐一同生活。”
林凌启心头一动,这个办法不错,什么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平平淡淡过一生,就是最为幸福的事。
只是能这么放过严嵩,心甘吗?
他想了想说:“嫃儿,你知道我与严嵩向来关系恶劣,就算我想退,能保证严嵩不会纠缠不清吗?”
“这不简单,我跟父皇说一声,严嵩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夫妇俩正聊着,外面响起敲门声,进来一个管事汇报,宫里来了几个太监,说是贵妃娘娘让公主进宫陪她说说话。
林凌启愕然,自己一去这么久,回来有许许多多话要跟嫃儿讲。还有夫妻之间那事肯定也免不了,我们还年轻,不像上了年纪的人对这种事可有可无,难道丈母娘不知道吗?
朱素嫃却兴奋的跳起来说:“相公,我这就进宫去,让母妃陪我一起恳求父皇。你安心在家等我,我一说服父皇就回来,然后我们明日早上就启程回乡下。”
她脸上犹挂着泪珠,却笑得象花一样,在林凌启额头上亲吻一下,蹦蹦跳跳出门而去。
林凌启无奈摇摇头,为了嫃儿,只能便宜严嵩这老家伙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外面响起梆子声,已经三更了,嫃儿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朱厚熜不同意?
想到这里,林凌启心中一阵冒火。
自己为了他朱家,劳心劳累扫清倭寇,还不贪功名利禄,只求平平安安回乡过日子,难道这要求过份吗?
或许朱厚熜还没接见嫃儿娘俩,她们说不定在西苑大殿外等候。
又或者贵妃娘娘不同意嫃儿的意见,毕竟苏州与京城路途遥远,嫃儿随自己回乡,她们娘俩想再见一面就比较困难。
想着想着倦意上来,靠着座椅眯着了。
朱素嫃进宫后,请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