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门洞后,并不是众人之前进来的那个广场,而是一条五十丈长街,格局与之前的长街一模一样,甚至岔道口的街楼上,又站着那个高大的黑甲鬼将!
鬼将屹立钟楼之上,血红双瞳直视沈林等人,嘶声道:“本将早已说过,尔等今日插翅难逃。”
“阵法!”燕赤霞额头浮现出丝丝汗水咬牙道:“难……难怪普渡慈航那老秃驴说,这枉死城格局每天都在变化,原来城中布置了一个巨型阵法!”
“现在才明白,已经太晚了。”鬼将道:“普渡慈航前三次能够全身而退,只是因为大阵尚未布置完全。而这一次,大阵已经彻底完善,尔等无路可逃!”
说话间,钟楼下两边岔道中,各冲出数百阴兵鬼卒。先前在城门前拦截他们的那五六百阴兵鬼卒,亦自他们身后的城门洞中冲了出来。
街道两边的房屋,亦接连倒塌,两侧又各有四五百鬼卒冲出。
霎时间,一行三人,已深陷数千鬼卒以及天玄两大鬼将合围之中!
“这下麻烦大了!”沈林神情凝重,眼角跳个不停:“普渡慈航那不靠谱的,提供的都是过期情报!”
燕赤霞深吸一口气,瞳中亮起灼灼金光,准备放手一搏。
聂小倩柳眉紧蹙,也是紧紧的环顾四周,娇躯之内开始凝聚力量。
沈林感受着体内金丹之内的法力流转,苍雪刃已然是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忽然响起,一辆由十六匹通体漆黑、蹄燃鬼火的高头大马拉着的黑色马车,平空出现在街道之上、包围圈中。
车夫位上,坐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双死鱼眼的车夫。
死鱼眼车夫驾着马车,旁若无人地来到沈林等人身边。
窗帘掀开,女城隍那带着薄纱朦朦胧胧的面容自窗口探出头来,朝沈林等人招了招手:“不想死,就上来吧!”
沈林看见这女城隍,眼角微微一跳,略一沉吟,道声:“燕大哥我们走!”
说罢沈林率先登上了马车。
燕赤霞神色阴晴不定,不过还是紧随沈林上车。聂小倩倒是没有犹豫,在她看来沈林做出的决定那就是她的决定。
之前沈林因难以信任这神秘的女城隍,拒绝了这女城隍的橄榄枝。但此时情势所迫,若不想这么拼死一搏,就只能接受这女城隍的援手。
“女主人!”
鬼将见已成“网底之鱼”的沈林一行,居然悉数登上了自家女主人的马车,不由又气又怒地喝道:“这些人皆是擅闯枉死城的要犯,自家女主人将他们救走,大王要是怪罪下来,他们担待起吗?”
无人应声。
只那死鱼眼车夫轻轻一抖缰绳,马车便再次启动,沿着街道向鬼将所在的钟楼驶去。
行至中途,马车如它出现时一般,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女城隍空灵飘渺的声音,在空中隐隐回荡:“担待不担得起不是尔等能够议论的……”
鬼将瞳中红光闪烁,过了好一阵,方才冷哼一声:“恃宠而骄的婊子!”
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那些各个方向涌过来的数百阴兵鬼卒,亦各自退去,转眼就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中。
马车上。
沈林掀开门帘,进了那足有三百平米的厅中,当行看到的,便是那熟悉仕女图的屏风。
绕过屏风,就见女城隍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们,隔着纱幕还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显是在责他们之前不识“好人心”,硬是要等到“走投无路”,才肯接受她的好意。
隔着纱幕沈林和燕赤霞等人自然看不到女城隍此时的表情,大步走进厅中,对着金丝纱帐后,那隐隐绰绰的曼妙身影拱手一揖:“多谢城隍大人援手。”
“罢了。”斜躺榻上的聂女城隍幽幽一叹,“妾身已劝过众位,为何众位仍要一意孤行?而且此地可不是什么赌坊酒肆想来就能来,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沈林沉吟了半响,眼中波光闪烁,这才恍然大悟道:“只怕那国师普渡慈航只是城隍大人的棋子吧?”
“你什么意思?”女城隍冷冷道。
“什么意思,城隍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你不光告诉国师,郭北县之变就是枉死城之源头,让他三番两头过来。不仅如此,你还将我等行踪透露给国师,令他找上我等,说动我等联手来枉死城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城隍尚未答话,车内那同样和车夫一样死鱼眼的侍女小婵已不满地喝斥道:“城隍大人哪有透露你们的行踪?谁知道你们是怎么被那妖僧盯上的?这次若不是城隍大人,你们都要被那些阴兵鬼卒们活活撕碎肉身,锁了魂魄打下地狱。现在城隍大人冒着被大王责怪的风险,好心救了你们,你们怎还有脸质问城隍大人?”
“哦?”沈林不动声色,淡淡道:“那看来是我们误会了。抱歉了城隍大人。”
“不知者无罪。”
女城隍道:“不过枉死城乃是我家大王私人领地,即便是我,此时也不得随意出城。所以只能委屈众位,在妾身车中歇息一晚了。待得阳间阳气最为强盛之际,也就是明日正午,众位自可返回阳间。”
沈林沉吟道:“城隍大人就不问一问,我等为何要来枉死城吗?”
“无非是想阻止郭北县之祸继续扩张罢,此事不问也知。”
女城隍叹道:“然而诸位并不知道,这郭北县之祸,虽对黑山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