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走出东宫,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
就像人走到了绝境,前方是深渊,周围是看着你走向深渊的人,他们明明可以救你,却亲眼看着你跌入地狱。
然后就是鼓掌叫好,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没有人……爱你。
漆黑的夜,雪花肆意的飘,落在她的眼睫眉梢,凉凉的,冷冷的,仿如她的心。
不知是风迷了眼,还是雪花朦胧了视线,周围一切景色变得有些雾蒙蒙的。
她一个不慎,差点从东宫的台阶上跌了下去。
正是这时,一个人伸手拉住了她。
有没有那么一刻,她希望看见的是那张脸呢?
可到头来,不过是失望。
顾澜清抓住她,什么也没问,就这样与她对视,然后似乎犹豫了会,给她递了一方绢帕。
绣着栀子花的绢帕。
她最喜欢的栀子花。
为什么要给递给她?
她需要吗?
不,不需要。
她推开他,一个人往着没有尽头的台阶走去。
顾澜清在后面开口,“我知道了。”
林子语顿了顿,知道什么?
“……他取消了婚礼。”
林子语垂眸,仿如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若是刚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他只是跟她开个玩笑,那么如今她知晓不是了。
她勾唇,“知道他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吗?”
她告诉自己绝不是在意他口中的“不知廉耻”。
可是答案还是如此的让人可笑。
“是因为你和……和冷长鸣……”
“你信吗?”林子语打断他。
“不信。”毫不犹豫的声音。
“那他为什么不信呢?”林子语有些怔松。
为什么不信?
为什么突然间要赶她走?
他明明对她那么好的,如果只是因为预言,又何必几次三番为她差点付出性命?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突然一个恐惧的想法在心里滋生。
她想也没想的提着裙子往回跑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还会轻功。
喜房的蜡烛还在燃烧着,隔着纱窗,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心中恐慌,猛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长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奔过去,又猛的停了脚步。
因为她看见,他拿着剪刀在剪自己的喜服。
一下一下,华贵的喜服在剪刀下破碎。
他面目冷凝,看见她那一刻更是阴沉如墨,“回来恶心本宫吗?”
林子语呼吸一颤。
她不信的,一定是假的。
她抱住他的胳膊,“冷长决,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会难受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被她抱住的胳膊僵硬,心更冷硬,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笑的讥讽,“是什么给了你错觉,错以为本宫爱你。”
“难道是本宫之前太宠你了吗?”
“宠到让你自作多情的以为本宫非你不可了?”
“不,你骗我,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永远爱我的。”她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不肯信。
他之前对她那么好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冷长决却是笑了,他性感的薄唇微勾,邪魅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本宫是说过爱你,可没说过……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