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过去，眨眼就到了大婚前夕。
帝后大婚是这天下最隆重的婚礼，单单林子语所穿的嫁衣，里里外外就足足有十二件，头上的凤冠珠翠也有七八斤重，能将整个人都头都压弯了。
可就算累成狗，宫女们也一个劲的夸林子语好看。
这对于一个失去光明的人来说，未免有点嘲讽了。
好在林子语也懒得计较这些。
她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右眼皮跳的厉害，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了。
宫女搀扶着，林子语缓缓踏上红毯铺就的汉白玉阶，周围似乎很热闹，隔着百鸟朝凤的红纱盖头，她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望她。
哪怕看不见了，她也能感觉到。
之前只是失明，如今……
玉白的手抓紧红袖。
明明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她却已经感知到生命在一点点流失了。
“一、二……三十九。”
到金銮殿，足足有三十九极台阶，平常人家只是三节阶梯，而这帝王之家，“九”是数的极限，也是帝王位置的象征。
林子语期盼着自己走完台阶前，那个人会出现，救她出苦海，救她于深渊。
可是……
一直当手腕被那恶心之人握住，她也没等来救赎。
即便遮着盖头，看着这样的林子语，冷长鸣也觉得不可方物。
果然，这个女人真的祸水天下的妖女。
不然天下怎么会为她一人而大乱呢？
他勾唇，倾身靠近她，“朕的身体好了。”
林子语沉默不言，只是回头，隔着艳红盖头，遥望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的远方。
他……竟没有回来。
……
夜晚，林子语坐在床沿，大红盖头已经被她丢落一旁，她安静的坐着，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不知多久过去，宫门被推开，她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她努力想嗅一下是不是冷长鸣的气息，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味觉。
她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事情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她道：“盖头闷的很，所以我把它放下来了，反正我已经陪你做够了戏，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如果今晚要留下，就睡地板上吧。”
简言之，想跟她睡，是不可能的。
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铺天盖地的冰冷气息。
看样子，是生气了呢。
林子语并不在乎，把她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她也快活不成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子语悄悄将之前从头上拿下来的凤头钗攥在手中，只要他靠近，她拼死也要伤到他。
脚步声在身前落定，似乎有手朝林子语伸了过来。
林子语心下一狠，凤头钗就朝那只手狠狠刺了过去。
“嘶。”明显的痛呼声。
林子语心中微悦，扬手再次朝他刺过去，然而这次没有刺中，她的手腕被对方擒住了。
林子语眉头一皱，手中聚了内力，再次朝他打去。
她的掌风被轻而易举化解。
下一刻，她的腰就被一只大手掐住，她被迫仰头，化了艳妆的脸蛋轻覆上一只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