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笑,不知怎的,同她在一起,总觉得她是从古代画卷上走下来的姑娘,每每见她时,脑海里都是些诗词。
仿佛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她似的。
他这没什么浪漫情怀的男人都免不了如此,想想也是她魅力大。
他微微笑着,声音轻柔极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更清淡一些的花。”
熊青想,清淡的花才衬他家小姑娘。
他家小姑娘清清淡淡的,如同山上白雪,喜欢的花也应该是清清淡淡散发着幽香,如山谷幽兰般美好。
云归却摇头道:“不是的,我一贯喜欢的是玫瑰,尽管很多人说她烂俗,可我想,大片大片的红,就那样盛放着,多漂亮啊,多像一团火焰啊!我真的很喜欢很佩服那些如同火焰般燃烧的人,他们旺盛的精力以及勇往直前的勇气是我一生都别想能够拥有的。”
熊青明白了,比起清淡如她的花,云归更喜欢如玫瑰这般寄托她美好愿景的存在。
也是,她是外柔内刚的女孩儿,灵魂被囚禁在病弱的躯壳中,却从未有过服输的念头。
熊青恳切道:“以后我会为你种上一片玫瑰花海。”
“比起这个……”云归冲他狡黠的眨了眨眼,“我更喜欢出去走一走。”
“你的身体……”熊青不是很赞同,她的身体太弱了,又被云家娇惯着养的太好,以至于外面稍微大声一点的噪音就能够让她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云归道:“我们就去安静的地方走一走。”
熊青点头:“好。”
两人说好了,熊青果真私下里带她出去走了走,去的都是极为安静的地方,云归的心脏病也没有复发的模样。
云归对熊青笑道:“熊大哥,你看,我的身体不错吧。等过几年年纪再大一些,心脏也好一些的时候。我就去学一些强身健体的。好让身体不这么弱,免得每次和你出来都气喘吁吁。
这是真话,云归每次和他出来,约莫走个百来步,便气喘吁吁的要停下来休息,否则就会因为心脏跳动过快而觉得不适。
熊清闻言皱眉道:“你这身体还是好生养着。”
“会的。”云归笑了笑。
熊青很喜欢看她笑,她不笑的时候就是一个十足的冰山美人,然而她笑起来的时候,却如同春风化开冰川,流淌出一片温柔。
两人坐车回去,回去路上,云归看着电影院跃跃欲试,熊青看见她的目光,却不说话。
云归扯了扯他的袖子,道:“熊大哥,我们去看电影吧。”
“那里太吵,对你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身体不好!
云归知道这具身体不好,她就活脱脱一个病美人儿,真是比西子更弱三分,她心中有怨言,然而她到底心善,明知他人是为自己好,又怎能说出重话,怎忍他人为难,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熊青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又细又小,握在他掌心中只有小小的一块儿,几乎被他一只手包完。
她太弱太小了,他不喜欢这样精致脆弱的,仿佛非得轻拿轻放小心对待不可否则下一刻就会摔个粉碎。
他脾气暴躁,雷厉风行,极具大男子主义,他喜欢温柔的女人,却不喜欢过于脆弱的女人,唯独云归是个例外,他摸摸她的脑袋。
云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回了家中,云父云母难得在家,见熊青送自己女儿回来,对视了一眼,虚假客气的寒暄了一圈,留熊青在家里吃了饭才将人送走。
饭后,云归被拉住三堂会审。
最先被针对的是云阳。
云母气道:“叫你好好看着妹妹,你就是这样看的吗!”
云阳心里苦,云阳说不出来,他和熊青相处日久,熊青经常来家里,偶尔和云归见过面两人看起来循规蹈矩,也没多少亲近,所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妹妹搞到一起了。
他也是个单纯无辜的受害者,他这一瞬间好想学着自己单纯无辜不做作的女朋友发出嘤嘤声。
他心好累。
云母换了个温柔的神色看着云归,温柔道:“囡囡啊,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不怕哦,妈妈在呢。”
云归摇头:“没有,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很好。”
“可他大了你十二三岁。”
云归心道,莫说大了十二三岁,就算大上二三十岁又能如何,只要他不帮云溪弄垮云家,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云归想,她就是这样的人,哪怕被伤害,她还是不忍心让别人难过,她大抵永远学不会心若磐石了。
她垂下睫毛:“我喜欢他,只有他才会带我出门,他对我很好很好,从来不嫌我麻烦。”
她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有些激动,十八岁的少女就那样孤苦无依的站在那里,似乎拼尽全力的在维持着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他们心中无愧,纵然他们很少陪在这个孩子身边,然而,如果不是他们,这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本会早早死去的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们给了她生命,给了她常人一生一世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现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问题,竟引出她这副模样,他们心里只有火气与懊丧。
云母道:“你先下去,我有话同你哥哥说。”
云归吸着气,艰难说道:“妈妈别责怪哥哥,是我的错,哥哥不知道的,倘若知道,绝不会容许我这样。别怪哥哥。”
云阳心一软,想起当年也是如此,明明身体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