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都是地头蛇,由他们出面很快就找来了一辆牛车,上面还铺了两张褥子。几人小心翼翼的把徐山鹰抬上车,快速的往衙门赶。
而这时周围的百姓差不多也知道了刚才被刺杀的人是清水候岳山,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大多都露出痛恨的表情,谴责那些刺客。
还有些人悔恨不已,大声骂自己为什么不上去帮忙之类的,不过这些岳山都已经听不到了。
回到衙门后早已等待着的郎中马上过来接手进行医治。岳山让人暂时把五兄弟安置在偏厅,这才见了田学臣和甘元峰两人。
“岳候你没事儿吧?”田学臣关切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岳山瞪了他一眼说道:“分下去,让衙役和水师的人大肆搜捕,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喏。”田学臣连忙道。
“只怕这些人的余党早就跑了。”甘元峰道。
“我当然知道,甚至这些人可能都没有什么余党。我让人搜捕不是为了抓什么余党,而是有其他目的。”岳山解释道。
“听说那些刺客一击不成当场自刎,这应当是死士。”吩咐完属下重新返回的田学臣道。
“十有八九,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岳山点头道。
“死士的身份一般都不为外人所知,应该很难查找。与其从刺客的身份上查找,岳候不如想想谁最有可能朝您下手。”田学臣道。
“靠臆测是找不出凶手的,而且,谁说死士就没有办法追查?”岳山冷笑道:
“告诉棣州的官僚士绅,就说我非常的生气,如果三日内他们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原定的从棣州士人中招募的六房典史和书吏皆改为从棣州之外招募。”
“您怀疑动手的是棣州人?”田学臣一愣,问道。
“不管是不是棣州人,想查到幕后凶手就离开他们这些地头蛇。这四个死士既然存在过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查不到,不代表这些地头蛇查不到。”岳山道。
虽然岳山不懂什么刑侦方面的知识,但他知道只要一个人存在过就必然会有活动轨迹,区别是有些比较隐秘,有些很好查询。
四个大活人跑到厌次县城来行刺,不管他们的行踪多么隐秘都会留下痕迹。把地头蛇们的力量动员起来,查到蛛丝马迹的可能性很大。
有时候地头蛇们的消息来源比官方还要迅速可靠,就看你会不会利用。
衙门改革,增设三班六房需要大批的吏员,尤其是六房的典史可称为高级吏员了,离官只有一步之遥。而岳山的意思这些吏员将从本地的士子中招募。
消息传出后棣州的士绅地主那叫一个兴奋,这个年代士子大多都是他们的子弟,真正的穷老百姓是没有能力读书的。
而现在岳山用六房书吏作为要挟,棣州的士绅地主阶层绝对会下死力查找凶手。
这是一路上岳山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想,在这个消息传开后棣州的士绅地主顿时就坐不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来到赵家询问消息。
赵竟泽两兄弟是棣州最早投靠岳山的,在岳山面前能说得上话。不管大家承不承认,他们都已经是事实上的棣州地界士绅界的代表。
所以出了事儿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
“贤侄清水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这说定的事情怎么能说变就变。”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语气不满的道。
“是啊是啊,这可是他事先说好的。”
“就因为他承诺六房书吏从本地招募我们才支持他搞衙门革新的。现在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们家大郎二郎听最近一直在家苦读,现在他突然变卦,致我们于何地。”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总之就是他们满腹委屈,岳山不讲信誉。
赵景泽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一句话都没说,慢悠悠的端起茶品了起来,心中实则充满了讥笑。
众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见赵景泽始终不答话,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都一脸尴尬的收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当然,也有人怒气冲冲起身质问:“赵景泽你到底是什么章程?我们这么多父老故旧过来是给你面子,你……”
“啪!”赵景泽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打断了那个人的话,冷笑一声道:“谁让你们过来找我的,我求你们了?记清楚,是你们来求我。”
“当初要不是我竭力求情,你们的骨头都已经凉透了。现在南城门外的血还没干透你们就把这些都忘了?”
“什么清水候要看你们的脸色行事,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信不信这件事情要是没个满意的结果,南城门外将会再次血流成河?”
“到时候流的是谁的血我就不敢保证了。”赵景泽阴恻恻的道。
众人脸上的表情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有些人想起了当日的场景,依然觉得心慌喘不过气来。
“咳咳……贤侄何出此言,我们都是自家人,知道你为人义气特意过来找你想办法来了吗不是。”这时那名须发皆白的老头讪笑着说道。
“求人办事儿就要有求人办事儿的态度。”赵景泽这才点点头满意的道:“当街遇刺岳候异常震怒,依着上面几位贵人的意思,是准备大开杀戒的,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可疑的一律抄家灭族。”
听到这里,许多人脸色苍白两股战战,他们想起了前段时间反对建新城时候的小动作。要是真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