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当初行恶事的时候可曾有过怜悯之心,别人家的姑娘就可以成为你手下谋权的工具,轮到你的女儿就百般呵护了,真是可笑。”说话的是柳相。
他平素只收跟在岑启的后头,岑启说一他绝不会说二。
如今落井下石,也不知他这些年是受了岑启多少的欺压,连他的女儿也不愿放过。
岑千虹一脸悲哀的看着柳宴,只希望他可以向柳相说说情,岂料柳宴全当没看见一般,把头埋得低低的。
岑千虹不由一声嗤笑,还以为这些男人对她也算是真心诚意,没想到只是贪图美色而已,真到了关键时候,连情都不肯帮自己求一下。
岑启哀痛一声:“柳相,我自问对你也算不薄,这些年来我们同位朝臣,你何苦要将我逼到绝境啊!”
柳相只对他冷哼一声,个中缘由却是不愿意说的,当然旁人对他们两个的恩怨情仇也并不在乎。
只是让岑启以死抵罪吗?
宋如玉摇了摇头,遂捻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才开口:“国舅的罪名怕是不止于此啊。”
岑启背脊突然一凉,护国公府这时候又来横插一杠做什么!
慕容易显然十分重视宋如玉,一听他开口,视线就放在了他的身上,询问道:“宋卿有何见解。”
宋如玉摆了摆手,月白的广袍长袖显得飘逸非常,他笑了笑,谦逊道:“微臣见解到谈不上,只是觉得尚书大人还有些没有说完,理应补充完善。”
“宋卿请说。”慕容易对宋如玉,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护国公府十分尊敬。
宋如玉道:“不知皇上还记得一月前朝廷新提拔入京的新官被杀害一事吗?”
跪在地上的岑启一听,后背又是凉了一寸,这宋如玉当真可恶,原来的罪名他以死抵罪也就罢了,现在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手禁不住出了汗。
这事情众人皆知,毕竟敢诛杀朝廷官员,这种大事谁会轻易忘掉。
慕容易试探道:“宋卿此时提出来,莫非是和岑启有关?”
这皇上还不算笨,许九白拿眼瞧着。
宋如玉点了点头,又接着道:“还不止于此呢,若非早让属下去探查岑国舅,还不知道岑国舅一手遮天的本事当真是厉害呢!”
接着宋如玉一共列数了岑启不下十道的罪名,且条条致命。
岑启忽然抬了头,问:“宋将军此时落井下石,给本官列数了这么多罪名,不知可有证据?”
宋如玉并不理他,只是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天蚕就将杂七杂八的账本全翻了出来,一股脑的倒在岑启的面前。
那一本本确凿的恶行就被记录在此,岑启真是想把这些撕的粉碎,可是又哪里撕的完呢!
“卖官鬻爵,贩卖烟毒,拐卖良家妇女,买私盐……”天蚕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只觉得嘴巴都快干了,才堪堪说完。
末了不得不佩服一句:“岑大人果然好本事,能够将恶事做的这么多这么彻底的相信大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众人不由纷纷唾骂:“真是个黑心肝的,做了这么多恶事,怎不见上天降下天雷劈死他啊!”
“就是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当真是这个理。”
又有人道:“不是怎么说的,你看许尚书和宋将军不是将他罪名找了出来嘛,可见这世间是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
众人纷纷纭纭的讨论着,原来深居高位的国舅爷一下子就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免唏嘘。
慕容易看着刘瑜从岑启身前取回来的一叠一叠的账本,略略一翻就是青筋暴起。
这岑启当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恐怕他总有一天会把大周搞得乌烟瘴气,即使现在朝堂上已经沾染了这些污浊。
幸好这些账本有专门记录岑启的同党的,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再连根拔起,放一些干净的人上来。
慕容易此时已经有了打算。
当然岑启的罪名也就不只是死罪这么容易的了。
“众人听旨!”慕容易朗声道。
所有人皆是离席,跪在地上。
听着高台上皇帝的旨意。
“岑启此人通敌叛国,为贪污粮饷故意决堤江安长坝,为胁迫朝员,在京城兴起了cǎi_huā贼一事,卖官鬻爵,贩卖私盐种种罪行,死罪难抵,着赐岑启车裂,株连三族,不满十岁以下男子流放南疆,不满十二的女子充入教坊!”
七皇子慕容衍听了,不免惊心,岑启毕竟是他舅舅,自己也是有岑家血脉的人,也不知父皇会否因此而疏远自己。
皇上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皇后,痛心疾首道:“你!”
他的发妻啊!
皇后也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她兄长不似其他勋贵,没有军队傍身,只是依靠皇上的恩宠度日。
如今兄长被人揭发,皇上果断处置。
也不知皇上是否能顾念旧情?
慕容易揉了揉太阳穴,末了,只道一句:“皇后乃为岑氏中人,不过已入皇室。着发俸三年,禁闭长恩宫三个月!”
“谢皇上,谢皇上!”皇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七皇子和华裳捏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父皇对母后有情义这就最好了。
此时众人自然要合时宜的道一句:“皇上圣明!”
岑国舅被下了狱,岑家自然也就没落了。
众人只是哀叹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岑千虹,好一个绝色美人,可如今却也要落个牢狱之灾,不免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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