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等于她在丧尸先生面前是光秃秃一点遮掩都没有的。
尤其她刚才还当着丧尸先生的面撒谎,无异于明晃晃的在明白人面前装糊涂,显得她自己也傻傻的。
这种感觉让祁雪的心生出一丝窘迫的同时也产生了某种奇奇怪怪的不适感。
丧尸先生或许不一定知晓她的医术很好,但她为何学医懂医,可是再没有人比他清楚了。不管怎么说,作为害他被连带讨厌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丧尸先生怎么可能不弄得清楚,而且怨念肯定也是不轻的。
尽管如今的他神智刚刚恢复,忘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或许连她会医术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可能发现她话里的谎言,但祁雪还是没由来的感觉到心慌。
这或许就是撒了谎后必然会产生的心虚吧。
这份心虚让祁雪没办法对严冬青垂眸沉思的状态放任不管,薄唇轻启,再次以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严冬青。”
“嗬?”
丧尸先生这次似乎并没有沉溺太深,下意识接了话后很快回过神来,问道:“嗬嗬嗬?”
怎么了?
祁雪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他的眉眼神色,实在没看出什么异常,仍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在想什么呢?看着心不在焉的样子。”
“嗬嗬嗬。”没有啊。
丧尸先生几乎没什么思考就给出了回答,语气屋子自然,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欺骗她的意思,还很主动的解释了刚才的异样。
“嗬嗬嗬嗬。”刚才想着回去有奖励的事呢。
“嗬嗬嗬?”你叫我有事?
他一双不算太有神采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她,一副只要她开口赴汤蹈火也要完成的认真状态。
祁雪余光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实在没看出什么不妥,便信了他的说辞,好似刚才只是随口发问一般随意的回了两个字:“没事。”
“我就是和赵大哥他们聊了一会儿,也没见你出声,怕你又像早上一样胡思乱想,所以叫了一声。”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
丧尸先生闻言又想起了早上的事情,结合心爱姑娘这两次突然的叫唤,突然间七窍全开恍然大悟,“嗬嗬嗬!”
你是在担心我!
他万分肯定的说着,即便没有当事人的回答,他也依旧坚定。
这样的想法让他周身的气息都禁不住染上了浓烈的喜悦,整个尸手舞足蹈的,如果不是在车里,有安全带固定着,他能直接从驾驶座跳起来欢呼鼓掌。
被心爱的姑娘关系惦记,对于爱妻如命的丧尸先生来说,那可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头等大事,就是邀请方圆百里的丧尸聚在一起开怀畅饮三天三夜都不为过。
祁雪看他单纯的反应,心里的怀疑总算是彻底消散。丧尸先生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有记忆的,对于以前的事肯定也没印象。
说来说去,还是她做贼心虚,庸人自扰。祁雪在心里得出结论,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豁然明亮开阔,注意力也不再纠结在副驾驶上了。
因为放了心转移了注意力,以至于错过了丧尸先生在一阵欢愉过后,稍稍冷静下来,再次变得深沉的目光和面容。
在没人知道的意识深处,丧尸先生又开始看见那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说它们陌生,是因为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说熟悉,不仅仅是因为心里的一种感觉,还因为画面里的男主人公就是他自己。不仅如此,与他相关的女主人公是他最心爱的姑娘。
这样的认知让丧尸先生忍不住细细的观摩着每一个画面,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意识深处时不时想起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些并不是全部,关于他和心爱姑娘点点滴滴的画面还有很多,只是他都不记得了。
那声音不断的引诱着他继续深入思考探索,誓要将那些失去的珍贵财富都尽数夺回来不可。
那是关于自己和心爱姑娘的画面,尽管他能从断断续续浮现的这些画面中感觉出里面的主角儿似乎并不幸福美满,却依旧改变不了他想要继续探索的心。
心爱姑娘的每一个画面,无论是欢喜幸福,还是痛苦折磨,只要是她给的,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的珍贵,值得一生去珍藏回味。
丧尸先生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就顺从了意识深处声音的召唤,越发深入沉迷的去发觉记忆深处那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失去的珍贵财富。
有了之前的对话,祁雪对于严冬青低头发呆的举动不再那么排斥,尤其是当余光瞥见他沉思过程中不断上扬的嘴角时,更是心安的对这种行为放任不管。
在她看来,能够让嘴角的弧度不断扬起,那必定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无论是早上的梦魇还是刚才的谎言都不能称得上什么好事,更不可能让丧尸先生在深想的过程中不自觉的露出笑颜。
她想起丧尸先生刚才给的解释,他说沉思其实是在想回去后领奖的画面。
祁雪清楚自己给出的奖励对于丧尸先生意味着什么,无论是烤肉还是血液,都是他最喜爱的东西,想到这样的画面,自然是美好的,让人不由得流露出笑容,就像丧尸先生变现出来的一样。
因着这点,祁雪对于丧尸先生刚才的解释越发相信了,竟一点也没起过他可能是为着别的事情露出的这般神情。
所有的问题得到解决,彻底安了心的祁雪不再分神,彻底将所以注意力放回路面。这回她没有再限制车速,空荡荡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