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城外的东坡上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不少年轻的读书人,听闻三鼎君子的遭遇,以及巡北伯的恶行后,纷纷前来声援封三鼎。
还有不少好事者前来围观。
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这蜀国,乃是我蜀人的蜀国,不是巡北伯的蜀国,岂能让他在蜀北大地上,继续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巡北伯倒行逆施,他日必定不得善终!”
“巡北伯罪该万死!”
东坡上群情鼎沸,无数读书人大声呵斥和声讨巡北伯,要巡北自裁以谢天下。
“郎君,天都黑了,快回去吧。”
有仆从紧紧跟在气质不凡的年轻人身后,苦口婆心劝说。
可惜仆从费尽了口舌,自家的郎君就是不听,誓死要与诸位读书人声援封三鼎,不能让巡北伯得逞。
“郎君,那些鬼伯穷凶极恶,留下会没命的。”
仆从不厌其烦劝说。
“正因如此,吾才要留下来。”那年轻人眼中带着愤怒道,“这些年来,幽都鬼差暴虐无道,苦我蜀人久矣。”
“郎君……”
“滚回去!”
那仆从还要说什么,年轻人不胜其烦,呵斥道:“休要在此丢人现眼,莫要害我在君子面前丢脸,要不然……”
“郎君,郎主说了,若郎君不听劝说,便让奴将郎君绑回去。”
那仆从见到自家郎君依旧执迷不悟,便朝身后的仆从挥挥手,示意他们将郎君绑回去。
“尔敢!”
年轻人勃然大怒。
“郎君,奴得罪了,奴只是奉命行事,还望郎君莫要怪罪。”那仆从连连躬身说,“绑了。”
“恶奴休敢!”
那年轻人愤怒无比,连连后退,却被两名强壮的仆从架住双臂拖下东坡。
“诸位还请见谅,是家中来客了,郎主让奴接郎君回去。”
那仆从连连躬身解释说,以免坏了自家郎君的名声。
“放开我,我陶然之血尚未冷,要与诸位同道共伐巡北伯。”那年轻人挣扎道,却被两名仆从死死架住,最后拖上了马车。
这一幕在东坡上,不时有发生。
“陶兄大义啊。”
有读书人见到感叹道。
“可惜城中的那些老家伙,血早已经冷了,对幽都鬼差蠖屈鼠伏,卑躬屈膝,实在令人所不齿。”
有人摇摇头,叹息不已。
“哼,只要吾等之血尚未冷即可,誓要与幽都鬼差不死不休。”有人愤愤不平道,似乎幽都鬼差在巴蜀早已经不得人心。
虽然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前来看热闹的好事者渐渐离开,但留在东坡上的人依然不少,竟还有两三百人之多。
此时,封青岩和杜望等人,跪坐在坡上的一个大草亭里,四周还围着不少读书人,如众星捧月般把封青岩围在中间。
“幽都鬼伯巡北伯,暴虐无道,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武功城诸位俊杰闻之深恶痛绝,拍案而起,大集义士,誓扫暴虐,剿戮恶凶,共泄公愤,拯救黎民!”
“也为青岩之遇痛心疾首,诸位俊杰面对猖獗残暴鬼伯,奋不顾身前来东坡,于黑夜中视死如归,那舍生取义之血,使天下皆为之震动,令青岩感激涕零,请受青岩一拜。”
封青岩看到四周的读书人眼神坚定,丝毫不畏惧,心中大为感动,便站起来朝四周恭敬一礼道。
“君子客气了,鬼伯残暴,世人共诛之!”
“不错,吾等不仅仅是为君子,亦是为了我蜀国,我蜀民。今日吾等读书人,便要告诉那幽都残暴的鬼伯,吾等之血尚热,吾等之勇尚在,吾等之剑尚锋!”
“诛杀巡北伯!”
“诛杀巡北伯!”
四周的年轻人喊道,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能杀入幽都,诛杀那鬼伯。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立即燃爆了众人满腔热血。
这“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声传到武功城,令无数人脸色大变,想不连此话都喊出来了。
“胡闹!”
“荒唐!”
“那巡北伯岂是尔等能杀?简直不知死活!倘若能杀,早有人杀了,何须等汝一群小儿来杀?”
“不知利害,不知轻重,不知进退!”
“封三鼎害人也!”
当城中有人听闻如此威势后,或是怒斥,或是怪罪,或是怨愤。但是,也有不少人佩服不已,纷纷从武功城里掠出来,来到东坡上,共同声讨巡北伯。
东坡上义士不减还增。
“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不过是大半天而已,竟然让武功城的大半读书人,为他赴汤蹈火,甚至要舍生取义。”
东坡上,子雅琴惊叹不已,也有些想不明白。
有如此威势,何惧巡北伯?
“公子,君子实在太厉害了,一言能让天下人为之所用。”
棣棠无比崇拜道。
就在此时,月色下的天边出现诡异黑云,夹带着恐怖的威势滚滚而来,令整座武功城为之颤动。
无数生灵跪伏。
“果然来了。”
子雅琴眯着眼睛,盘坐于东坡的一侧,身前的琴台早已经摆上七弦琴。
“巡北伯来了。”
有人大喊,立即点燃众人的怒火。
“他敢来?”
“果然是暴虐无道,竟敢要杀害三鼎君子,可是问过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