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林看着那三条难猜的字谜笑完,他心里继续说着:晓文写的这三条字谜谜底,这四个字连起来一读,是‘爱你永远’。好啊,晓文她说她爱我永远,我当然是会爱晓文永远了!
那……晓文她这么爱我,她写这些谜面所用的语言,我怎么看着总像是悲悲惨惨的啊?还有那个管鲍情,我这心里很想高兴,可也只是高兴那么一下,接着心里就有些沉重,我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再是,晓文她写谜面,可任意变换文字而不离其意,汉语的字词那么多,她可以用别的字词嘛,她为什么要写管鲍情呢?她为什么要写凄凉、悲泪、归无期呢?是呀,这是为什么?
哎呀,你杨小子真是多事儿!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一个大男人家,你也想得太多太细了吧!字谜谜面的文辞,也只不过是谜底的外包装,就像你到商店买了一样东西,把东西拿回家取出实物,它的外包装不是就扔到废品堆里了吗,你还研究外包装干什么?傻呀?!
杨依林虽然说着自己,吵着自己,可他还是一直看着、想着、研究着,郑晓文写给他的‘爱你永远’谜面。他感觉自己也真是想得太多了、太细了,就又劝说着自己:
现在你杨小子应该研究的,不是谜面,而是有价值的实物:谜底!你就不要再想别的那不沾边的事了,懂了吧,小子!嘿嘿嘿嘿!
你小子既然懂了,你的思想就算是对头了,我给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道理!你懂了就好,开始往下研究谜底吧,嘿嘿嘿嘿!
杨依林把自己劝说得笑完,又研究完谜底,他心里踏实了,压不住的高兴劲头直往上涌,他拿着信举着双手,蹦着笑着,摇着信喊着:“晓文给了我爱的谜底,我杨依林好高兴啊!我杨小子高兴万分了啊!大家都为我庆祝吧!都为我高兴吧!哈哈哈哈!”
杨依林的外表深沉稳健,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下来的;他内在的聪明睿智,是他妈妈的遗传基因。
这会儿,杨依林抛开了郑晓文写的谜面,他直想着谜底。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他一下兴奋得没有了往日的深沉稳健,没有了往日的聪明睿智,甚至高兴得不知他杨小子姓甚名谁了!
他拿了吉他,在卧室里、在客厅里,弹呀唱呀、蹦呀跳呀,不过,他还记着不能惊动对门大妈,不能影响楼上楼下,他尽量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动作收敛一些,就这,他也疯得不是他自己了!
何自谦以及很多人没有见过杨依林‘手舞足蹈’,华夏祖先传说下来的无处不在的神灵,看他杨依林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啊!
此刻,杨依林仍然是蹦着跳着、弹着唱着,把他聚会时唱过的、写成还没有上台唱的,有关他和郑晓曲,他是唱了一遍又一遍,自个在卧室里、在客厅里热闹得不亦乐乎!末了,他乘兴给郑晓文写了这一次谜语的回信:
字谜难猜情易感,蒙君真爱喜心田。
青天作美人有意,拜谢月老红线牵!
杨依林写完信,又去洗了脸,他的兴奋劲头才算落下来,赶紧自对自说:“行了,行了,给晓文的回信都写好了,你就压压心中的高兴情绪吧,明天一早你还得给晓文送信呢,就早些睡吧。”他这才上床睡下了。
今年华元市三月末的天气,有些不寻常的暖和,可一入四月,天气乍暖返寒,昨天夜里,竟下了一场桃花雪。
杨依林带着给郑晓文写好的回信,一大早就来了郑家。郑妈妈和郑晓文,都看到杨依林的脸虽然有点消瘦,但是他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杨依林把信递给了郑妈妈。这一次,他没有马上走,他拿了铁锨、笤帚,把西宅的雪都清理到了树池里、花池里。
他扫地扫到西厢房门前,上面那层门台的时候,棉门帘有点碍事儿,他不在意地掀了一下,一股香气、热气扑面而来,他只扫了几下,扫干净了随手就放下了棉门帘,并没有多想。
就在杨依林放下棉门帘之后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了想法:是晓文在里面?哎呀,不会!不会!这是天气突然寒冷,阿姨经常来西屋,又把采暖炉生着了,你个小子狐疑什么呀?!
杨依林扫完西宅的雪,又来到东园扫着花间小径上的雪,他心里想着:晓文绝对不会在西屋,凭她给我的信,她能眼看着我在院里,她忍着不出来?所以呀,不可能!你就不要再胡想了!
嗯?你杨依林也别那么肯定,晓文她要是在屋里呢?那,要不进去看看?吓,太冒昧了,也有损斯文,这可不比别的事儿,你小子就别莽撞了!
哎?我这心里边,怎么总是想进去看看啊?行啊,你进,你进,你要是不听劝,抬脚莽撞这一回,那可就成了你这一辈子的大笑话了!这笑话要是让晓文知道了,她变着法儿笑话你,你都还不了嘴!还是安生点扫你的雪吧!
杨依林不再有想法,他扫完雪对郑妈妈说:“阿姨,我去上班了,我走了啊。”他打过招呼就出了郑家大门。
刚才,杨依林进郑家院子的时候,郑晓文隔着窗户,看到杨依林的脸确实有些消瘦。她再想想自己,心里说:在这段时间里,妈妈都说过几次了,也是说自己明显地消瘦了。她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让心情给闹腾的!”
郑晓文又朝窗外看看正在扫雪的杨依林,她见杨依林的情绪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