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嗯了一声,神情冷淡,漫不经心。
徒单氏看完颜亮始终不表态,知道他多半还是自以为是,固执己见,由不心中急迫,当下正色道:“皇上,哀家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为所动,倘若你一意孤行,哀家就要动用祖宗家法,召集宗室皇亲,群举公议,否决你的皇命……”
完颜亮脸色大变,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消失不见,沉声道:“母后刚才所言,句句在理,朕已经听进去了,母后请先回宫歇息,朕自有区处。”
徒单氏喜道:“真的么?那就请皇上快些收回皇命,免得弄得人心惶惶,朝野不安。再说,眼下宋使就在中都,两国正在进行和谈,倘若被对方听到风声,探知消息,难免招致误会,以致引起宋人反应,导致边境不安,百姓纷扰,那可就不好了。”
完颜亮点头道:“好,朕知道了,请母后放心,朕明日就下旨,收回皇命,南征之举作罢。”
徒单氏大喜道:“皇上,这就好,哀家就放心了……”还想再说,却见完颜亮大声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话音未落,一群太监宫女从殿外进来。
徒单氏知道完颜亮不耐烦了,叹了口气,瞅了完颜亮一眼,转身出殿,太监宫女急忙跟上。
目送徒单氏离去,完颜亮目光阴鸷,寒光一闪,沉声喝道:“乌海!”
徒单氏刚才恰巧来到,乌海逃过一劫,不过其实就算徒单氏不来,乌海也早有自救之策。
乌海快步进殿,低头走到完颜亮身前,恭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完颜亮眼睛望着殿外,冷冷道:“徒单氏这个老妖婆,当年朕的生母活着,就处处看她的眼色,受够了气,朕登基以后,为了皇室体面,尊她为皇太后,谁知她却不知自爱,竟敢管朕的闲事,如今竟要动用祖宗家法,欲不利于朕,你说该当如何?”
乌海心头一跳,不敢抬头,更不敢接话。
完颜亮转头盯着乌海,冷冷哼了一声。
乌海身子一震,瑟瑟发抖,颤声道:“陛下!”
完颜亮盯着乌海,冷冷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多嘴多舌,无事生非,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乌海低着头,不敢接口。
完颜亮瞪了乌海一眼,冷冷道:“朕的意思,你都白了?”
乌海身子抖了一下,抬头傻愣愣望着完颜亮,面色惊恐。
完颜亮冷冷道:“你误了朕的大事,害死了朕的美人,朕暂且饶了你。还不快去办事,将功赎罪?”
乌海浑身颤抖,抬头望着完颜亮,颤声道:“陛下……”
完颜亮盯着乌海,目光冰冷,森然道:“做干净些,那些太监宫女,一个不留!”说罢,叹了口气,淡淡道:“太后好歹是一国之母,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该有人服侍才好。”
乌海颤声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说罢,转身快步出殿,到了殿外,马上直起腰,刚才惶恐惊惧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酷阴狠样子。
太后寝宫。
乌海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再后面跟着十几个皇宫侍卫。
殿外守着几个太监宫女,黑暗之中看不清来人路数,一个太监高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太后寝宫?”
乌海带人大步过来,那个太监看到乌海,吓了一跳,看到乌海身后那些侍卫的架势,更是惊恐,颤声道:“乌公公……”
乌海冷冷哼了一声,冲左右使个眼色,那些侍卫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太监宫女拿下,拉了下去。
乌海带人昂然直入,进到殿中,只见大殿里点着几根烛火,徒单氏正在灯下闭目诵经。
两个宫女远远一旁侍立,看到乌海带人闯入,吓得浑身颤抖。
乌海一摆手,几个侍卫上前,将那两个宫女拿住,拖了下去,那两个宫女同时惊叫:“太后……”
徒单氏听到声音,睁眼回头一望,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狗奴才,好大的胆子,你们要造反么?来人呐……”
乌海冷冷道:“太后,别白费力气了,您这宫里殿外大大小小几十人,一个个早就见了阎王,您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更不会有人来。”
徒单氏身躯颤抖,面色大变,厉声喝道:“狗奴才,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乌海冷冷道:“启禀太后,夜深天凉,皇上命奴才来给您送一碗莲子羹,暖胃养身。”说罢,朝身后望了一眼。
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上前,双手微微颤抖,托盘里放着一碗莲子羹,碗里有一只小勺子。另一个小太监上前,双手从里面端出莲子羹,手哆嗦了一下,莲子羹洒了一点出来,身子一颤,急忙双手呈给乌海。
乌海冷冷盯了那个小太监一眼,一只手接过莲子羹。那个小太监身子一颤,急忙低头退下。
徒单氏脸色大变,身子一颤,厉声喝道:“狗奴才,你们要做什么?真是皇上让你们来的?”
乌海一只手端着那碗莲子羹,眼睛盯着徒单氏,一手朝后摆了摆,冷冷道:“你们都出去,关紧殿门,本公公亲自服侍太后。”
那两个小太监和几个侍卫低头退出,殿门关闭。
乌海端着莲子羹,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近徒单氏。
徒单氏脸色惨白,身子颤抖,一步步退后,瞪着乌海,颤声道:“大胆奴才,你要做什么,你敢对本宫无礼,你……”
乌海停下脚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