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边的山洞,林白用荷叶捧了一些水进来,看见庄温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很虚弱的靠在墙壁上。林白笑着走过来,给庄温喂水,见她不再干咳,才问:“温儿,你怎么会出现在通天教的凌河边,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
庄温面色苍白,却笑得很开心,她说:“白哥哥,现在见到你真好。”
林白担忧地皱起眉,他说:“温儿,我带你回赤云山庄吧,让蝉荷给你调理身子,会慢慢好起来。”
庄温说:“白哥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你因该也看得出来,我不想浪费时光了。”
林白这一刻又是愤怒又是气乃,他后悔地说:“上次我应该把你留下来,不应让你被孟瑞带走,我以为他能救你,没想到他把你害成这样。”
庄温温柔一笑说:“白哥哥,我不想提起其他人,带我走吧,里这里很远的东边,有一片海,听说那里很美,还有仙人出没,白哥哥我们去那里吧,我不想看见祁连,也不想看见赤云,我不想带着这些回忆离开。”
林白的眼泪滑了下来,真是年纪大了,容易伤感,最近总是忍不住眼泪滑落,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他点了点头说:“好,温儿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过了一会儿,林白雇了辆马车,他扶着庄温进了马车,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马车一路向东边驶去,驶向那个庄温梦想的地方。林白摒弃了身上一切可以和赤云山庄联系的东西,这一次他决定抛弃一切,就和庄温相守,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是之前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完成庄温的愿望,给她一个没有争战的环境。可现在他的温儿就要离开了,再也看不到他亲手为她打造的梦想家园,那他所努力的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他决定断舍离,永远离开,只要温儿能活下来,开心地活下来。
马车驶了很长很长时间,庄温就依偎在林白的怀里,沉沉睡去,似乎好久都没这么安详了。林白搂着她,也不说话,就让温儿好好地睡一觉,她漂泊得实在太久了,回家了就累了,好好睡吧。马车换了一辆又一辆,行驶了好长的日子,庄温一路上大多时间是睡着的,偶尔醒来,就和林白回忆以前逃跑的时光,她发现她并不是真地想去寻找什么,只是喜欢追逐的游戏,因为那是有人爱着的证明。后来林白和哥哥都不去追她了,她伤心绝望好长时间,过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自己,只知道盲目的游荡。
马车终于到达了一片海,四周荒野无人,海水蓝得像宝石,天地之间静谧得只剩风声,以及偶尔海鸥飞过的鸣叫声。林白打发了马车夫,在海边的峭壁里找了个山洞,作为暂时居住的地方。庄温快乐的像个孩子,将脚光秃秃地泡在水里,故意让海水一浪一浪打在腿上。她容颜焕发,完全不像马车里那个昏昏欲睡的女子。林白看着高兴,这才是真正的温儿,她又露出了往日的笑容,恢复了赤云大火前的样子,调皮而又任性。林白这次不再阻止她,而是学着她tuō_guāng履袜,和她一起泡水,嬉戏。
两人玩累了,饿了,林白就去抓鱼,摘野果子,两人津津有味吃起来。庄温小酒窝深陷,笑着说:“白哥哥,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野人,一切只为了吃,吃饱了就啥事不干,饿了再到处找吃的,日子单纯得只剩下吃了。”
林白见她形容得贴切,打趣说:“是的,温野人,活下去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身外物,只是我们的恐惧,让我们不断地去掠取,去争抢,然后恐惧害怕的事物就越来越多,终日惶惶不安,而忘记活着只是一件存粹的事。”
庄温痴痴地望着林白说:“白哥哥,你看起来就像那圣贤,像那些得道的高僧。”
林白瞟了她一眼说:“鬼丫头,你是说我无欲无求,马上就可以坐化了吧。”
庄温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拼命点点头说:“嗯,白哥哥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哈哈哈哈。”
形容什么都这么恶心,故意的,林白去挠她,庄温就跑,两人追追打打,夕阳西下,在这碧海蓝天留下一串串笑声。
月牙初上,两人躺在沙滩,仰望星空。庄温看着星星说:“白哥哥,都说人死了,会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你说我会化成那颗星星呢?”
林白没有接话,想了一会儿说:“温儿是我的太阳,永不落山的太阳,不是深夜的星星。”
庄温噗呲一笑说:“那岂不会把你烤焦了,烤成一个黑人。”
林白接着说:“那我就做个黑人好了,和温儿刚好一对,一黑一白。“
庄温说:“那岂不是黑白无常,吓死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困了,林白就抱着她进山洞休息。林白一天天变着戏法似的,找了各种各样的游戏,陪着庄温做游戏,天天乐呵乐呵,仿佛又回到那少年时光,但是比起那时无所畏忌的快乐,现在是心智通透后的纯粹,更加难得。可惜庄温的身体是越来越支撑不住了,一天比一天弱下去,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到最后林白只能用内力给她强撑着。
山洞中,火堆柴火劈里啪啦烧着,庄温躺在林白的怀里,难得清醒了一会儿,她说:“白哥哥,好想再看一次变脸。”这是林白在赤云时,为了逗庄温开心,发了好长时间学会的。林白说好,真的变戏法似的,给她变了好几张人脸,只是不像再赤云时,那么精致的脸谱,而是非常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