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赤云高阁灯火孤单的摇曳着,薛蝉荷一人在灯下独坐,愁云满布,不知在想什么。林白掀帘而入,看着高阁一切依旧,他有些不悦,冷冷地说:“你还准备长住这里吗?”
“我住哪里,又和你何干?”薛蝉荷同样冷冷地说。
林白和薛蝉荷冷战太久了,久到两人都不知如何修复他们这段关系了。他说:“蝉荷,你一定要如此吗,为何这个家我们都努力的付出很多,现在你就忍心让这个家破裂吗?”
薛蝉荷生气地说:“让这个家破裂的是你吧,现在我们之间的纽带都没了,你就再也不必装扮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用不着把我带在身边碍眼。”
林白脸一沉冷峻地说:“薛蝉荷,你给我记住,你是东圣教的夫人,你已经让我丢脸一次,我绝不允许再有第二次。”
薛蝉荷像是听到大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她说:“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你一直假装自己不在意,很幸苦吧,是我让你丢脸了。哈哈哈,如果是温妹妹经历那样的事,你大概哪怕自己毁灭,也会灭了对方,而对温妹妹除了疼惜,根本就不会有怨气。怪只怪,当初我太固执,明知道你娶我只是为了真经,我以为终有一日,我会因为对你有帮助,而得到你真心相待。可是这残酷的时间,始终不能改变你的心,如今温妹妹走了,你的心也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们就别纠缠了,放过彼此,也放过自己吧。”
说的容易,要是真能放过自己,他就不用夜夜心痛了,夜夜搂着孟瑶,告诉自己温儿还活着,却总是在黎明时分,将人赶走,因为天亮,人醒了,就无法再欺骗自己了。他冷冷地说:“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你是我的妻子,我在哪里,你就得在哪里,这是我们的宿命,你好自为之。”说完他头也不回出了高阁,赤云不冷,今夜却觉得这风刮在脸上有些疼痛。
终于要启程了,一大早大家整装待发,林白站在最前面,看着所有人都到齐了,唯不见薛蝉荷的身影。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这教主夫人不来,自然走不了,可是人家两夫妻在冷战,估计夫人不愿意回东圣教,看来今天还不一定走的成。林白一直站着,也不说走,也不派人去催,就那样一大群人干等着。
日头很高,已经比较晒了,底下都开始交头接耳,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林逸清看了小雅一眼,小雅会意,正要上前请求去看看情况,突然看见林淑挽着薛蝉荷和庄赤白从远处走来。大家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走了。小雅为了避免冷场,上去挽过薛蝉荷的手说:“大嫂,你可终于来了,大家都等着您呢,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回家了。”
林白见庄赤白手里拿着行礼,不解的问:“怎么,你不准备当富得流油的庄主了?”
林淑抢先回答:“为了二哥的幸福,我们决定多在他面前晃晃,多刺激一下他,让他脑袋早开窍,早点娶个媳妇。”
林逸萧一听林淑又来了,赶紧求饶:“小妹,求你放过我吧,你们那是秀恩爱吗,你们那是秀吃相,就你那个吃相握实在是受不了。”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庄赤白乘机转移话题,他对林白说:“说好了,一起统一祁连,等你完成了梦想,我再去做富得流油的庄主去。”
林白和他相视一笑,知己莫过如此,他手一挥,让大家上车。
孟瑶很自觉的走到第一辆马车,这是林白的马车,最近林白都是和她在一起,她想当然认为她是要和林白一辆马车。她正准备上马车呢,就被林白喊住了,林白示意她去做第二辆。林白对薛蝉荷伸出了手,眼里既有邀请也有警告。薛蝉荷看着他那白皙的手,想起了刚刚高阁上庄赤白的话。“冥煞死前曾说,幽冥有一种古老的验证血脉的方法,让林白做好准备,一旦验证结果不是幽曲想要的,那永赐将会非常危险。而林白之所有将所有人迁回东圣,一是东圣本就是他们的家乡,还有就是林白已经决定对幽冥征战了,他势必会夺回永赐的。他这么做只因为,永赐是薛蝉荷的孩子,他的用心,你是否明白。我承认林白对温儿未能忘情,更因为温儿的死让他性情大变,变得更加嗜血。但是哪个人心里没有一颗朱砂痣,但总归只是一个印记,人还要在现实中好好活着不是吗?如果你还爱着他,我希望这个时候你能守在他身边支持他,帮他度过这个艰难时刻。”
庄赤白说的薛蝉荷都懂,曾经她也这么想过,只是不捅破还能欺骗自己,捅破了还怎么装下去。林淑在一旁说:“嫂子,我不懂大道理,我只知道我想永赐了,我们去把他接回来吧,自己的孩子还是看在自己的身边好。”就这么一句普通的话,让这个母亲心软了,她默默拿起行囊和林淑他们出来。
这一刻她忽然醒了,她不只是林白的妻子,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教主夫人,这林白这双白皙的手会在这一点上永远维护她,哪怕今天那个人不是庄温的替身,而是庄温本人,他都会这么做。得到他的心,还是得到他的人,就是这个永远无解的选择题。她伸出手放在林白的手上,两人牵着往前走,慢慢地进入马车。留在一旁的孟瑶,独自发呆,真想不到这个冷美人还有翻盘的机会,身边的侍女推了推她,两人不情愿地上了第二辆马车。
没有通天教使拌,林白他们一路走来都非常的顺。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