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勉仁真个愣住了,他只觉得何禾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他眼前俏皮的闪现,他不由得痴痴地道:“唉,真个是如此,看来,孟某以后,要长长久久的看看这昆仑山了。”
二人相伴而行,说起了话,马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人一开口,马蹄声就会慢下来。你看相识的人赶路,永远要赶很久。而两个素未谋面的人骑马,说不上一句话,马就会跑的飞快。孟勉仁在马上,回头审视了自己的一生,早期,在寨子里打下的金银财宝,要全部交给当家,后来他和孔轻义合伙,二人处处惹是生非,提心吊胆。时至今日,李绝情不见了,他飞快的去找,李绝情被绑走了,他急忙的去寻,李绝情中毒了,他日夜兼程的逐。只是,孟勉仁这一生里,好像从来也没有一段时间是给自己的。
孟勉仁恍然大悟:“我只顾着探索别人,忘了审视自己。我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昆仑山是什么样子,又怎能去评判别人呢?”他当时非常想调转马头去找何禾,可是他忍住了,想想自己马匹上的被自己打伤的小伙子,又想想在詹神医家里的李绝情。他好不容易打开的心扉,又深深的关上了。他对詹宇益道:“詹神医,这小伙子刚刚被我吓了一下,身体肯定更不舒服了,事不宜迟,咱们走吧!”詹神医点点头,孟勉仁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紧张中。二人夹夹马肚,马像一支飞箭渐渐地远了。
渐渐又感觉到了昆仑山的冷,低矮的草屋已经渐渐地可视了,孟勉仁喜道:“詹神医,我从来没觉得这冷气这么讨人喜欢。”詹宇益也笑道:“我也是啊,哈哈哈哈哈。”到那里时,孟勉仁急忙把马停下拴住。去马背上抗那人下来。詹宇益推开木门,道:“林儿!我回来了!”
屋里相较外面而言还算温暖,中间生起了一些柴火,李绝情正躺在那张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田林正在里屋煎药,清苦的味道卷着蒸气袭满了草屋,孟勉仁把肩上的小伙子放下,急忙走近去观看李绝情的伤势,他面色已略有好转,只是嘴唇还紫的发乌。田林听到师傅的声音,急忙端着药出来,见詹宇益平安无事,大喜过望,道:“师傅,你还平安就好啊。”詹宇益道:“还死不了。”又问:“这孩子毒势如何?”田林道:“师傅,这孩子命真大,我帮他把毒逼到经络处了,您若再耽误个一两天,这孩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救不得了。”
詹宇益点点头,显是对田林的做法表示认可,转过身去对孟勉仁说一声:“孟兄弟,你快把那小伙子放到床上去,林儿,你去给我拿止血露和我配的化瘀散。”田林应了一声,进屋忙活一阵,不过一会儿,拿出一个蓝瓶子和一个小纸包。詹宇益把那小伙子上身衣服扒光,道:“孟大侠,请你帮我按着点他。”孟勉仁照做了。只见詹宇益左手拿药,右手在那人骨折处搓了又搓,揉了又揉,突然发力。那人疼的惨叫起来,声音如同杀猪一般,随后又晕厥了过去。詹宇益这时将小瓶子打开,滴了几滴在伤口处,又对孟勉仁道:“你去扶他起来。”孟勉仁去拉他,詹宇益右手掰开他的嘴,左手将小纸包里的颗粒倒入些许。又拿来一杯热水,服药喝下了。
见孟勉仁一头雾水,詹宇益笑着解释道:“内服外用,过不了一个月他就行动自如了,来,咱们看看这孩子的病。”二人走到床边,詹宇益伸手去搭了一下他的脉象,持续了一会儿,表情越发的凝重。孟勉仁见他这表情不由得芒刺在背,忙道:“神医,我绝情孩儿怎么样?”詹宇益没有回答他,孟勉仁正要再次发问,田林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孟勉仁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缘由或讲究,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看詹宇益把脉。
过了一会儿,詹宇益沉重地道:“这毒蛇毒性乃我平生未见,孟大侠,在下定当全力以赴,林儿,你们二人出去吧。”
二人相伴走了出去,孟勉仁蹲在外面,气氛有些尴尬,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最后孟勉仁还是没有说。还是田林开口了:
“大侠是哪里人?”
“燕赵人氏,本家姓孟。”
“哦,那您孩儿为何要起个‘绝情’这般的名字?”
“那不是我的孩儿,我是他叔叔,他姓李。至于你的问题,我也想不出来。”
二人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好像在比武,不肯多说一句话,好像会因为这样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一般,孟勉仁心里想:“人果然有求于他人的时候,是最有勇气开口的。”突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问道:“小兄弟,这蓝衣帮和赤衣帮之间的来龙去脉,能劳烦你讲讲吗?”
田林想了想,道:“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做,那我便说了,你好好听着些。”孟勉仁点点头,田林开始了讲述:
“昔日天下,中原富足,西域贫瘠。西域的百姓吃不着饭,喝不到汤。没有人愿意生孩子,生下来养活不了,所以很多生下来的男婴,就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