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闭上了双眼,没好气的说:“咋办,凉拌!咱们就五十个人,衣甲不全,兵器不备,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反正咱们的任务,是协助主力,夺取舞阴城,替兴汉军,找到一个落脚点。”
黄叙很不甘心,于是就说:“都尉,咱们只需要牵制住韩忠,就可以协助主力,消灭舞阴城的黄巾军大部。”
黄忠说:“韩忠手下,有两百名黄巾力士,以咱们的力量,强行接战。这五十几个人,能有一半人活下来,就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校尉大人,只是让我们夺城,而不是,消灭黄巾军的有生力量。如今占据天下大势的,是汉室大军。就得有,堂堂正正的打法。”
黄叙已经习惯了以弱克强,听得父亲这么一说,才明白了,消灭敌对势力的有生力量,其实是在削弱自身未来的力量。
黄巾军是对手,而不是敌人。只能步步紧逼,而不是除恶务尽,更不可斩草除根。
黄忠很明白,四个月前,黄巾军中的大部分人,都还是南阳郡治下的普通百姓。
如今受到蒙蔽,依附黄巾军,成了人人喊打的逆贼,其最核心的本质,依旧是百姓。
只要教训得法,还是有挽救的余地。
兴汉军,有别于其他的汉室大军,剿灭黄巾军的核心思想是,只诛首恶,胁从教化;平定地方,安抚民众。
黄叙被黄忠一顿教训,才明白了,冲动是魔鬼。五十几名战士,可不是单独的个体。在他们的身后,是五十几个家庭。
战争不是儿戏,不做无畏的牺牲,才是每一个领军大将,需要深刻领悟的思想精髓。
黄忠见儿子还算听话,心中也对兴汉军的思想教育,敬佩万分。
韩忠带着人悄悄的撤离了,舞阴小城的东城门,被几名城中的百姓,偷偷的打开了。
至于黄忠父子,正在跟踪监视韩忠等人。一旦黄巾军,有烧粮毁城的意思,没有什么可说的,哪怕是螳臂当车,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刘正进城之后,把韩忠的医馆,当做了兴汉军的中军大帐。
黄忠父子一直跟着韩忠,直到对方从舞阴小城的西门出城。待到对方走远了之后,才安排人把守西门,两人回医馆,向刘正复命。
刘正问:“汉升,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打开城门?”
黄忠说:“校尉大人,咱们的计划,已经让韩忠身边,那个姓徐的少年识破了。要不是主力的速度够快,只怕咱们那五十几个人,一个都回不来了。”
郭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忠说:“装扮上没有问题,问题出在神弓营战士的精气神上。还有就是集结的时候,被韩忠瞧见了。”
刘正说:“好一个敏锐的少年,姓徐,难道是他……?”
郭嘉问:“校尉大人,你认识那个少年?”
刘正说:“要是我猜得不错,少年应该是颖川长社人,姓徐名庶字元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这舞阴小城中,还阴差阳错的,替韩忠出谋划策。”
黄叙说:“校尉大人,你也太厉害了。不错,那韩忠,确实称呼少年为元直,应该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
郭嘉问:“知书,你是怎么听到韩忠与少年的对话的。”
黄叙回答说:“准确的说,是看到,而不是听到的。”
众人忙问其中的缘由,黄叙只好解说一番。
原来兴汉军大战田家堡之后,从黄巾军逆贼的手中,把自咬舌头的田豫拯救了出来。
在华佗把田豫,带回南山城医治期间,黄叙见两人年岁相当,就有意结交。
田豫舌头受创,无法开口说话,又嫌弃,纸笔交流太麻烦,于是就让黄叙学起了哑语。
最先开始学习的部分,就是唇语,简单的说,就是望唇辨音。
黄叙为了友谊,下苦功夫学习唇语。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学成了。
如今却在舞阴小城之中,派上了用场。
刘正总结说:“莫道学习无益,用时方知恨少。”
众人点头称是,掀起了一股,学习哑语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