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蓝袍男修所言,来的高阶修士分别是青龙宗、天衍宗、天双宗的宗主,三人与拥簇着他们的修士群被让进了包围圈里,圈中的修士纷纷与他们行礼:“贺宗主……屈宗主……罗宗主……”
先前指使着玄衣男修去找归一宗宗主的那褐衣男修问完安后目光锐利地看了前者一眼,玄衣男修浑身一抖赶紧上前小声解释:
“方宗主不在,说是有急事下山去了……归一宗的道友已经给他发了飞讯符……回来时正好遇到这三位宗主,于是便与他们说了……”
褐衣男修这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再追究。
他并非不满前来的三位宗主,只是觉得他下令让找来的是归一宗宗主,来的却是旁人,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有些不快而已。
事实上,在听到玄衣男修说原本要请的方宗主不在而路遇的这三人主动要求前来时,他还感觉到有些庆幸。
愿意伸手管这件事就好。他原本觉得涉及到问责一宗之主这种大事件,恐怕各宗的宗主们皆会态度暧|昧,事不关己、不愿沾手。
是以他连自己宗门的宗主都没想过要找。
这种重要的场合,出风头的事自然由自家宗门来,而要背锅时除了东道宗门不作他想。
思及于此,褐衣男修诚心诚意地再一度与三宗宗主行礼:“三位宗主高义!晚辈佩服不已!”
三人扫了褐衣男修一眼,微微颔首后就看向了事件的主角。
那凡人女子被三个元婴境的修士目光齐扫,顿时就浑身瘫软,双|腿颤震到需要两名体修一左一右地架着方能勉强站立,然而嘴巴抖得厉害,话是怎么也说不利索了。
“是这样的……”见那方脸体修抱了抱拳后张嘴欲言,褐衣男修赶紧抢先开了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把女子所控诉的详情给复述了一遍,端地声情并茂、慷慨激昂。
站在他周围的修士也配合地齐齐露出愤忿不平的神情。
“司徒宗主竟是这等人?”青龙宗的贺宗主仪容有些不修边幅,满面虬髯的形象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果然褐衣男修的话音刚落他已立马须发贲张,怒气冲冠,“简直是宗门败类!!”
“我们岂可贸然尽信一面之词?”手持一柄羽扇不紧不慢地摇着的天衍宗屈宗主就冷静淡定多了。
无双宗的罗宗主是个彪形大汉,看起来与贺宗主的关系不错,此时抬手拍了拍一脸怒容的贺宗主臂膀,声音朗若洪钟:“冷静!冷静!待把司徒宗主叫过来对质一番,事情就真相大白了。眼下生气言之尚早,言之尚早啊!”
瑶时只看得眸光微闪,目含惊异,片刻后语带惊叹地掩唇跟站在她旁边的卫思仪咬耳朵:“没想到气修界里这种款式的修士居然不少……”
她本来以为易平前辈那种偏英武长相的在修士中已经算少见了,不曾想这么快就被刷新了认识。
果然自己的见识真的是太短浅了。
瑶时深刻自省。
“司徒风为何还未现身?”贺宗主的暴脾气并未因为罗宗主的安抚而稍有收敛,目光从那抖若筛糠的凡人女子身上移开,他只扫了旁边的十几个体修一眼后便不再多加关注,显然并未将之放在眼内,环顾了围观的修士几眼后粗声问道。
在旁边一直默默等待着露脸机会的褐衣男修闻声脸色不由一凝。
“该不会是心虚所以躲起来了吧?”未收到回应,贺宗主继续吹胡子瞪眼。
褐衣男修脸上有些为难,欲言又止:“那个……”
他先前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哦,对了,他当时听了眼前这女子的悲惨遭遇之后,因为担心若是司徒风先过来了,自己才结丹境三重的修为扛不住对方的恼羞成怒,于是就打算先把归一宗的宗主找过来撑着场面,然后再由那方宗主派人去找司徒风。
因为如此一来,司徒风就迁怒不到自己身上了。
不曾想方宗主没出现,却来了眼下这三人,他一时意外,便把后面应当让司徒风这个事主出场的程序给忘了。
正当褐衣男修刮尽脑汁想找个恰当的理由出来解释自己的失误,以免在前辈的面前丢脸时,就听小径的方向又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是哪个王八蛋在中伤我?”
与声音同时而至的,是一个气势汹汹的须发半白的男修。
瑶时他们早就看到小径里那往广场猛然飞掠的身影了。
这男修许是因为怒极,便见他浑身元婴境修士的威压气息毫不敛掩,然而怒气之中显见理智尚存,于是灵息仅是散逸,并未作出无差别攻击碾压之举。
因此瑶时他们虽然也有那种灵压加身的略微异感,实则却并未受到丝毫不|良影响,依然自若地该看看,该说说。
在场的围观群众可是整个洮尘大陆所有宗门的未来希望,若是他们遭受到什么误伤,肇事者需要承受的是整个大陆修士的怒气。
清修了数百年才攀进元婴境,谁会拿自己的一身修为开玩笑?
“这就是那司徒风了。”一直站在旁边不肯死心离去的蓝袍男修又朗声冲荀清几人解说道。
荀清设隔音阵本就是针对此人的,这不要脸的闯上了石顶后,隔音阵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他便随手撤了去。
卫思仪正想给小师叔介绍来人,不曾想半道里被横嘴夺话,不由转头去打量那男修。
他这一看,瑶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下海门宗杜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