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哥只关注苏夔的一举一动,没有看到尉迟观拍出的那一掌。
他见苏夔在空中身轻如燕,上下自如,还能凌空漫步,想干啥就能干啥,看得呆了,脑袋上的兜鍪“哐当”一声又掉了。
军士将兜鍪捡起来递给他。
他脸红的像关公,不好意思接兜鍪,甩动着满脑袋的辫子,似乎自己从来没有戴过兜鍪。
“嗨!”苏夔坐在青海骢上,满脸得意地道:“小子,我自与汝兄长说正经事儿,没来由插一杆子作甚?”
舒哥求情道:“小弟年幼,还请寺主原谅。寺主说的是,粘木儿被杀亦非寺主与各位的本意。人死如灯灭,也没办法救治了。我先向爹爹禀报事情的原委,再来与你商谈赔偿的具体事宜。不若这样,你我各自收军,免得又生事端,如何?”
苏夔袖着手道:“好是好,只是情况有变,你的兵收不回去了。舒兄,你回头瞧瞧,难道你家营中弃用了威风凛凛的狼头大纛,改用了温情脉脉的羊头大纛?奇怪,奇怪。”
原来苏夔随意一瞥,突厥营寨中高高飘扬的狼头大纛不见了,换成了羊头大纛。
舒哥赶紧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家向来用的是狼头大纛。要知道,狼可是突厥一族的祖先呀!”
见苏夔亦是满脸讶异,舒哥回头一望,大吃一惊:“咦,怎么变成了羊头旗?难道军士一时忙乱将羌人的羊头旗又升上去了?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可恨,可恨。”
突厥武士袭占了羌营后,原打算将羌人的羊头旗烧掉,元堂主却道可送回可汗营帐,也算是一件军功,故此将羊头旗帜小心保管在营中。
舒哥正自狐疑,却见一个军士连滚带爬从突厥阵中奔到他面前:“报告大公子,叶护要我前来禀告:羌人残兵趁乱袭了大寨,不要与小和尚谈了,先夺回大寨要紧。这是叶护的原话。小的去迄。”说罢,连滚带爬往回跑。
突厥军阵已经躁动,大逻便率领将士朝大寨冲杀。
大寨鸦雀无声,恍惚是一座空寨。高大的旗杆上羊头大纛猎猎作响,宣告大寨又回到了羌人的手中。
“呜啦,呜啦啦。”呼哥策马狂奔,很快,超过了所有兵将,跑在最前。翰哥紧随其后,其次是元堂主等人。
一声梆子响,寨墙上突然树起无数面羊头旗帜,同时万箭齐发,带着啸声直奔突厥兵将。早有十数人中箭,栽倒在地。
呼哥所骑的天马腿上中了一箭,猛地撅起蹄子,差点把他掀下马来。幸亏没戴兜鍪,否则又会掉到地上。
“呼哥,呼冈诤竺姹咦繁吆埃骸案竿跤辛睿收兵避难,另做图谋。”
呼哥不甘心,打马又向前冲。马儿忍着痛冲向大寨。又一声梆子响,无数羽箭从寨墙上飞出。
呼哥急忙拔刀拨箭。他刀法精湛,舞到极处,只见刀影,不见人身。犹是如此,马儿肩上又中了一箭。
呼哥抵挡不住,只得朝后退去。退到两百步开外,羌人停止射箭。
突厥军鸣金收兵,清点人马,死数人,伤十数人。铁鹰堂的武士也伤了数人。留守军寨的几十号人想必已经全军覆没。这次出兵只带了400名精兵100名武士共500人,此一仗已经折损十之一二。
大逻便无心再战,退到10里外扎寨。
且说爰戎率领残兵趁突厥军不备夺回大寨,紧闭寨门,坚守不出,只用弓箭招呼突厥兵将。突厥军人少,冲杀了几次便鸣金收兵,往西北小路上去了。爰戎大喜,分发突厥军留下的肉食、粟米,饱餐了一顿,士气大涨。
枕戈待旦,一宿无话。
第二日早起,爰戎率领士兵在寨中操练,忽有守门军士来报,寨外有人叫门,穿一身新衣,极像苏邕将军。
爰戎急忙赶到寨门,爬上墙头一看,一个中年汉子身穿周国服装,威风凛凛,不是苏邕还能是谁?
爰戎责怪门尉道:“那不是苏将军吗,何不放他进来?”
门尉羌劷道:“我也认得是苏邕,只是前番苏邕忽然献计,将我大军引入桃花峪,以至于全军覆没,至今不见一人生还,其情可疑。今日苏邕一人扣门,浑身上下又无伤痛,雄赳赳的模样,更令人生疑。有以上两点,我便不放他进来,以免生变。”
爰戎激动道:“苏将军何人?乃我羌族股肱也!苏将军不可信,还有谁可信?”
旁边几个军士皆义愤填膺道:“我等随苏将军出生入死,大小百战。苏将军爱兵如子,身被10创而其志弥坚,待大王和王子忠心耿耿,不是羌人却胜似羌人。尔乃艾木木心腹,叛族投奸,不是什么好人。”
羌劷恼羞成怒道:“羌族早已并入吐谷浑,尔等竟有此言,大罪当诛!”
军士冉勇怒道:“尔勾结艾木木,狗仗人势,欺压众兵士久矣,吾早已不堪忍受了!”说罢,挥刀便砍。
羌劷急忙躲避,被砍中左肩。鲜血迸溅。
冉勇上前补了一刀,可怜羌劷身首异处,气绝身亡。
爰戎便立砍杀门尉羌劷的军士冉勇为门尉。
众人发一声喊,吊起闸门,放苏邕入寨。
苏邕是步行去桃花峪的,回来骑了一匹宝马,众人认得是爰越的马。
爰戎见了此马,鼻子一酸,双目流泪。
苏邕跳下马,扶住爰戎道:“大王平安,王子不必伤心。”
爰戎颤声道:“果真平安?为何见马不见人?”
苏邕笑道:“王子多心了!某未带马,大王便要我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