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摸索着走出了洞穴。
正下着雨,四周一片黑暗,朦胧可见树的轮廓,有的高有的低。正犹豫着,一个黑影从雨中蹿出来,拦住了他。他吃了一惊,一手去摸腰间的宝剑,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不要说宝剑,便连衣裳也已经tuō_guāng光。
“是人还能是鬼?”长孙晟不能地抱住自己的光膀子问道。
“我是人,你却有七分像鬼。”黑影嬉笑着道。
“原来是椒华妹妹!我是长孙晟啊!你怎的就来了这里?真是巧遇啊!”长孙晟将膀子抱得更紧了。
“我识得你是长孙哥哥,你却不识得我是椒华妹妹!”椒华跳到了长孙晟身边:“为何如此古怪,难道你怕了我不成?”
待看清楚长孙晟光着上身,羞怒道:“大夫好坏,却如此打扮在外面闲逛,是你家公主教的吗?啊,我明白了,玉儿公主最是好这一口……”
长孙晟白净的脸皮一时涨得通红:“我,哎,你怎知道我九死一生!”依旧紧抱着双臂。
椒华不再调笑,正经道:“你是个男子,光着膀子又怎么了?”说完这一句,连耳根都热辣辣烫人。
长孙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忖道:“我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失态?难道正如玉儿公主所猜想的,我对椒华她,她……怎么可能啊!”几乎叫出了声。
“啊,大夫,你背上这些是血迹与伤痕吗?”椒华突然大叫了一声:“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大夫,难道你就不痛吗?”
椒华的手指颤悠悠地挨上了长孙晟的后背。
长孙晟电打雷劈般躲开了椒华的五指。
“还如此古板!难道你们长安城里的男子都是如此装斯文的吗,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有甚么说甚么,痛痛快快地想做甚么便做甚么……”
椒华的魔爪又挨上了后背。
正巧挨的地方是一处伤疤,长孙晟忍不住“嘶嘶”地吸气。
椒华伤心地啜泣道:“是谁,是谁,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手指在长孙晟的背脊游走。
“不怕,这回我自己的药囊就系在我的腰间哩!”
她解下了腰间的药囊。
长孙晟一把握住了椒华的手。
椒华惊愕地望着他。
长孙晟责骂自己道:“你这是干甚么来的?”松开椒华不堪一握的手道:“姑娘不要误会,洞里正睡着一个重伤的猿人,再不相救便没有活的机会……”
“一个猿人?怎么会有一个猿人?终南山的那一寸土地我们玄女宗不知道啊,这儿不可能有猿人!猿人居住在南坡哩,南坡一般被称作秦岭!”椒华扯了车长孙晟的衣袖:“大夫不是在发烧吗,让我摸摸……”踮起脚摸长孙晟的额头。
长孙晟没有躲开。
“并没有发烧啊,冰凉得如一块岩石!这就是你长孙大夫的风格,几乎所有的女子都被你如此的风度迷惑……末世的忧郁啊!”
椒华恋恋不舍地放下小手。
“说真的,”长孙晟不得不用自己惯常的严肃口吻道:“委实是一个猿人洞穴,她很善良,伤成那般模样依旧咬牙将我托出了深坑,如果你能救我,那也请救她!”
“她……难道是一个女猿人?”
敏感的椒华见听出了长孙晟的细微语气变化。
长孙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椒华踢着被雨水泡湿的地面,显得很不开心。
“大夫他真是惹事啊,不仅惹我们玄女宗的女子,还惹上了女猿人!公主如果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绝不可能由着他!女猿人哦,女猿人……”念出了声。
“你瞎想甚么?”长孙晟竖着眉毛道,不自觉松开了抱紧的双臂。
“啊!”椒华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长孙晟只得又抱住膀子。
椒华的双眼透过指缝瞅着长孙晟,目光里盈盈的笑意。
“好了啦,瞧你那一身的伤,公主不心痛我心痛。”说着放下手,解下腰间的药囊:“让我椒华今儿个替你好好疗伤,几个时辰后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长孙大夫!你不会不记得我吗?爱,不记得也罢!来来来!”
椒华拉扯着长孙晟,示意他蹲下身子。
“你背后挎着个啥?”长孙晟瞧见她后背鼓鼓囊囊背着个东西,忍不住问道。
“是个好玩的小东西。”椒华笑道:“你想瞧瞧吗?得了,就让你瞧瞧。”
说着,将后背的一只包袱挪到胸前,小心地解开一块虚掩的布,里面一个小猿人正呼呼大睡。树上落下几颗雨珠,刚好飘到小猿人脸上,小猿人舔了舔嘴唇,“哇”地哭了一声,又发出了鼾声。
“多可爱的小家伙呀!他很聪明,才几天就学会了用木勺进食。”椒华充满母爱地道。
“这是小猿人!”长孙晟惊讶得几乎叫喊了起来:“你还骗我说终南山每一寸地方你都知道,这儿不可能有猿人。”
“是不可能有猿人的啊!是我掐指一算,原来这儿住了一个落单的女猿人,一时昏了头才迁居而来,据说是为了人类男子所谓的爱情!荒唐,荒唐!”椒华学着智通长老的口吻。
“那你也掐指算出了我与大逻便在洞穴里躺了整整3日,所有特地前来相救?你怎么是个救命的神仙啊,椒华妹妹。”长孙晟激动地喊。
椒华觑了一眼长孙晟道:“这回终于知道你椒华妹妹是救命的神仙了吗?假扮敏姑娘的玉儿公主也是我救,你们都没有感谢我来!”“噗嗤”笑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