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被白衣人黑无垢挟在腋下离开地道时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隍庙,那么可以判断他们正钻出来的这个大土包正是传说中的公主坟。
上百只乌鸦栖息在公主坟前的苦楝树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们。
玉儿朝乌鸦们眨了眨眼,它们却全无反应。被挟在左腋窝下的美姬也无反应。美姬的功力远不及她,没有醒来理所当然。
墓门在身后无声的关了,显见得装了机关,并且被人经常使用。
正是黄昏,左近并无一人,黑无垢临风站在冢前,显得神清气爽,心情无比畅快。
玉儿在心中骂道:“好个不要脸,堂堂混沌教白法王,号称一代宗师,不仅将自己打扮成小白脸,而且全靠下三滥手段行事,贼就是贼啊……”心中恨极,最后一句不禁骂出了声。
黑无垢低头看了一眼玉儿,“啊”了一声道:“原来你醒了!没有想到你这贼竟然有如此内力,冲开了一处我点的穴位……”嘴里如此说,却也听之任之,并没有重新将哑穴点上。
玉儿没好气地道:“还不将你姑奶奶放将下来,有本事让我再与你打过……”
“再与我打过……哈哈哈……”白衣人黑无垢狂笑了起来,颇似一名狷介的书生,才笑完脸上便又无一丝表情:“使得好激将法!我偏偏不听你的!”说完,随意地在玉儿背上拍了一巴掌,玉儿还没有来得及叫骂,已经昏睡了过去。
白衣人黑无垢在荒地里狂奔,一路奔一路无厘头地狂嗷,声动环宇,如一匹穷凶极恶的头狼。
远近10里的人听了,无不心烦意乱,耳膜刺痛,信佛的口诵佛号,信道的求神拜祖,磕头如掏蒜。
第二天一早,玉儿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空旷的大房间里,用桐油反复打理的全木板地面锃亮如新,盖在身上的一床漂亮的缎被散发出新品的清香……这不是堂堂皇城里的宫殿还能是哪个地方?
玉儿爬了起来,大叫道:“赟哥哥,赟哥哥,你在哪里……在哪里……”叫完不禁哑然失笑:“明明是被黑无垢掳来此地,竟然大叫赟哥哥,岂不好笑?”嘴里轻骂道:“甚么鬼黑无垢,偏偏叫做白法王;甚么鬼白无伤,偏偏叫做黑法王,自以为高深,岂不令他人抓狂……”
玉儿打量四周,心中并无可以趁机逃跑的侥幸。
大殿果然是皇宫里的一座建筑,透过窗纸可以隐约看到宽阔的广场与远处更为高大的建筑的影子。玉儿想了想,无法猜出身处的这座不大不小,毫无特点的是哪一座宫殿?未央宫与长乐宫中宫殿无数,废弃不用的也有不少,除了个别的与众不同,大多的却千篇一律,几乎没有可识别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大殿没有摆放器物,也没有高张帷幕,空空荡荡,显得肃穆冷清。
玉儿静听了一起,宫殿前后左右没有人值守,更无人来往,看来这是一处废弃的宫殿不假。
一瞬间她动了逃跑的念头。这念头甫一点燃,自己马上将它吹熄了。那个白衣人黑无垢武功实在太过高强,哪怕她先逃100丈,依旧是他的掌中之物。
玉儿完全收起了逃跑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蹲下身子去探视睡在另一床缎被之下的美姬。
美姬尚在沉睡,摇了摇,全无反应。从她僵硬的姿势来看,她被点的穴道显然未被解开。
玉儿觉得自己真气充沛,试了试,功力果然已经恢复,便伸出手指朝美姬腰间的穴位点去。
本想着点穴功夫屡次得到尉迟先生的赞扬,一试之下必然成功,没有料到接连试了数次,却如点在皮革之上,全无效果。
门开了,白衣人黑无垢如同鬼魅般走了进来,在她身后冷冷地说道:“以你三脚猫的功夫竟然想解开我点的穴位,100年以后再来试过!哼!”
玉儿早听到了白衣人白无垢的动静。她心知白衣人并无掩藏行踪的念头,如果真有这个念头,她不可能听到一丝半点动静。但白衣人自大狂的语气惹得她火起,心道我堂堂的道家正气却被他视作三脚猫的功夫,全然没有将剑道武功放在眼里,不是短视便是无知。便亦学白衣人冷笑道:“以你三脚猫的旁门左道功夫,竟然挡得住100年以后的我!小心等着,哼!”觉得自己学得惟妙惟肖。
白衣人怔在当地,无法作答,过了许久“嘻嘻”尬笑了两声道:“在我眼里,剑道方是旁门左道……”
玉儿继续呛道:“蚂蚁缘槐夸正派!你混沌教做的那些事情不令你羞愧吗?厚颜无耻得可以!”
白衣人“嘻嘻”又尬笑了两声道:“手段是狠毒了一点,但凡办大事者,不拘小节也!楚汉相争,还不是心狠手辣的刘邦赢了!相比天下400年太平,刘邦就是再狡诈几分也不为过呀!”
明明白衣人强词夺理,玉儿一时间却无从反驳。想想今日在龙潭虎穴,眼见得无法逃脱,性命难保,自当向白衣人讨饶,没理由刻意激怒他!故作低声下气道:“使君说得有几分道理……使君见解高深,看模样非同寻常人物!使君刻意掳掠我等,应当还有别的用处,否则早已一剑将我等刺个对穿,省去了许多麻烦……现下我等已被使君控制一日一夜,也该让我们吃一些喝一些了,是个活人你能利用我们,是个死人岂不白忙活了许久?就是做个死人也做个饱死鬼的好,以免将来日日找你的麻烦……”她自小任性惯了,便是示弱,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