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护卫皇宫,都认识石修,他之前护送玉容回宫,轻车熟路,因此畅通无阻,几乎没有耽搁,便将消息告诉了玉容。然后,他马不停蹄,跑了回去。刚入耿府,刘张率领的一千军便将耿府紧紧围住,刀出鞘,箭上弦,齐唰唰对准耿府。
石修闯入耿府,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刘张杀来了,刘张杀来了!”
耿霸、耿秉等人正在用膳,听得这无头无尾的话,放下筷子,莫名其妙。这时,马福奔来,跑得太急,被门槛一绊,摔了个跟斗,跌落了两颗门牙,也顾不了那么,急忙爬起来,灰头土脸,满嘴是血,道“老爷,老爷,好多兵,好多兵!”
耿霸脸一沉,道“马福,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事,不好好说,偏要急成这样子,成何体统!”马福只知来了许多兵,至于为什么来,要来干什么,统是不知,一时怔在那里,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张着嘴,呼呼喘气。
石修稳了稳心神,长话短说“老爷,李敢、张封、杨武三人私自出府,杀死了洛阳府尹王康,窦固知道了,派人前来捉拿我们!”
这话一出,耿府顿乱。耿霸怔在原地,满头青丝,在微微的烛火里更显苍白,心中暗想“三世为将,必为不祥!唉,这话不假呀!想我耿氏三代为将,俱为国家重臣,不知有多少人嫉恨!不知有多少人欲除而后快啊!今天,该来的都来了……只是我,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啊……”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这个戎马一生的铁汉,不由地掉下泪来……
这时,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声,震耳欲聋,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耿霸,本将奉大司马、大将军窦固之令,将来捉拿尔等,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一个一个走出来,念在旧日之情,本将不为难你们,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耿沙、耿净等人勃然大怒,冲到兵器架上,抢过兵器,便要冲出去厮杀。这时,范羌、杨晏等人拿的拿刀,拿的拿剑,一脸怒容,急冲冲闯来。
范羌急道“耿将军,窦固为何要来捉我们,我们究竟有何罪?”从疏勒归来的其余勇士都举起兵器,愤然道“是的,我们有什么罪?我们翻高山,临深海,越雪原,百战归来,未死于匈奴,难道要死在自家人手中吗?”
耿秉叹息一声“我耿家世代为将,天下皆知,若无过错,窦将军安敢来捉拿我们?李敢、张封、杨武擅杀朝廷二千石官员,耿家焉能无罪?”
范羌等人一愣,登时哑口无言。耿沙愤然道“即使如此,难道我们就此束手就擒吗?”他跑到耿霸面前,道“父亲,您是耿家之长,您下令吧,我们杀出去!纵使千军万马,我们也不惧!”
耿霸脸色铁青,咬着牙,半晌说不出话来,耿沙大喜,以为耿霸默认,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说完,转身踏步往外走去,地板被踩得吱吱响。范羌等人见了,激愤不已,随声应道“杀出去!杀出去!”喊声震天。
杨晏一动不动,只是望着耿霸。耿秉焦急,正要阻止,忽听“砰!”地一声大响,耿霸狠狠一拳砸去,桌子竟被砸了个洞,拳头上满是鲜血!他怒道“我耿家乃开国功臣,一颗忠心,可昭日月!耿沙,你是何人?敢陷耿家于不仁不义之地?你若动手,我便先杀了你!”
这番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众人听了,顿时垂着头,怔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心中却百感交集,有的赞耿霸忠勇,有的叹耿霸迂腐……耿霸猛地站起,推开案几,望了望众人,冷笑数声,站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耿秉叫道“抛下兵器,随老爷到外面去!”只听铛铛声不绝入于耳,众人都将兵器抛到地上,跟着耿霸、耿秉,低头走了出去。
耿沙望着满地横七坚八的兵器,脚一跺,恨恨道“只恐兵器一抛,我耿家便是无牙的老虎,生死都在他人手上!”铛地一声,他将剑用力掷在地上。
刘张身着铠甲,骑一匹斑点大马,正在府前耀武扬威,大喊大叫,心想“耿家蓄养的一群武士,都性烈如火,我用言语挑拨,他们忍耐不住,定会抗拒官军。哼,我有一千军,且奉了大司马、大将军令,耿家纵有通天本领,我亦不惧!只要他们一动,我便格杀无论!”这时,他忽然想起耿广,闪过一丝心痛。
耿府大门吱呀着打开,耿霸从容走来,身后随带着耿家主仆百余人。见了刘张,耿霸冷笑数声,道“刘将军今日好威风,好神气,恐怕那时和我哥哥耿广,一同镇守玉门关,也不过如此吧!”
刘张被耿霸奚落,很不自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耿霸又道“刘将军,你与我哥哥是结拜兄弟,当年同生共死,情同骨肉,如今你带兵来捉拿兄弟的家人,还这么兴高采烈,真是大义灭亲呀!皇上若知,必然会重重赏你了!”
刘张脸一红,窦宪纵马过来,厉声道“耿霸,你休啰嗦!李敢擅杀朝廷重臣,按律当斩,就是你等,也应连坐!”他双眼如电,扫视一圈,却未见耿恭,吼道“耿恭呢?逃了吗?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动手!”
数十名兵卒执刃冲了上去,耿沙忍耐不住,跃向前来,骂道“哪来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哼,有本事,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他挽起袖子,捏紧了拳头,眼中喷出火来,威风凛凛,兵卒吓了一跳,不敢冲上前来。
杨晏走到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