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盱一惊,望了望耿恭,道:“你便是耿恭?好好好!拿酒来,今我要和这位耿英雄好好喝上一杯!”原来,张盱亦是东汉一员骁将,随着窦固,也立了许多战劳,却有三个独特的癖好:好酒、好色、好财。
耿恭冷冷道:“酒就不用喝了!张太守,皇上被困山中,你难道不知吗?”
“什么?是皇上困在山上吗?”张盱的酒顿时醒了一半,惧道:“我见羌兵铺盖地,围住一山,以为他们在狞猎呢,居然是皇上被困山中?”张盱突然心一凛,想道:“皇上被困山中,我坐拥强兵,却束手旁观,皇上突围后,我哪里还有命在?”于是,张盱冷笑道:“耿恭,休得骗我!皇上远在洛阳,岂会到这蛮荒之地?我派侦骑侦察过,羌兵不过在围猎,哪有皇上被困在山上?”
范羌恨及,向前一步,掏出衣襟,扔了过去,道:“张太守,这是皇上亲笔写的诏书,你且看看!”
张盱接过,展开一瞧,上面龙风凤舞地写几行字,苍劲有力:朕被困陇西荒山,着虎卉营范羌突围,召骑都尉耿恭救驾,各郡皆受耿恭节制,钦此!张盱心中惧怕:“皇上果然困在山中!就算我此刻发兵,救得皇上,我亦是死罪一条!”他连声冷笑:“哼,这诏书明明系伪造的,皇上若过陇西,我岂不知?”完,将衣襟掷还范羌。
范羌气得全身发抖,道:“张盱,你、你、你……哼,你是羌人手下败将,我们不要你救驾,只要发兵一万相助便可!”
“发兵一万?”张盱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双眼一瞪,叫道:“好大的口气!开口便要一万,你有调兵符吗?哼,没有调兵符,我一个兵也不发!”
这时,一个部将过来,低声道:“将军,我见过皇上的手迹,那些字,确实是皇上所写。耿恭又是当世英雄,岂会相欺?卑职以为,皇上必定困在陇西了,将军若不发兵救驾,恐将军他日有灭族之忧!”
“大胆,竟敢诅咒本将!老子是太守,还是你是太守?来人,把他拖下去,轰到外面去!”张盱扯着头发,咆哮道。几个守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下,拉住那名部将,走了出去。
张盱双眼一翻,叫道:“送客!”
耿恭也不坚持,双手一拱:“张太守,叼扰了,后会有期!”转身走了出去。范羌心有不甘,狠狠瞪了张盱一眼,怒道:“张盱,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随在耿恭身后,出了陇西府衙。
范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道:“这张盱目无君上,哥哥为何不杀了他?如今手下无一兵,怎么救皇上?倘若去邻郡借兵,又来不及了,如何是好呢?”
耿恭微微笑着,一言不发。石修也不作声,范羌怨道:“石修,你怎么也不作声?难不成我们三个杀上山去,救出皇上?”
石修道:“范羌兄弟莫急,过了今晚,自有兵来,只是究竟有多少,却不好。”
范羌莫名其妙,望着耿恭,道:“哥哥,真是这样吗?”
耿恭笑道:“范羌,咱们今晚好好休息罢,明晚会是一场恶战呢!”
范羌见耿恭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稍定。玉容也是满腹疑问,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慢慢靠近了石修,低声道:“石大哥,明早上,真有兵到吗?”
石修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玉容吐气如兰的模样映入眼帘,他心中一荡,忙低下头,不敢看,轻轻道:“公主,这不救驾的罪,可是死罪!张盱不怕,别人却怕。你看到刘盱手下那部将了吗?一脸愤愤不平,他今晚必定潜招士卒,随我们同去救驾!”
玉容半信半疑:“真的会吗?要是不会呢?那皇帝哥哥怎么办?”
石修微微一笑,道:“我本来也不敢肯定,但哥哥胸有成竹,稳如泰山,我便料知明早必定有兵!陇西多风沙,公主不要担心,好好睡一觉吧。”
玉容笑靥如花,冲石修点点头,石修顿时心一荡,热血翻腾,只觉世界惟有他们二人,这片刻的时光竟是无比幸福。
一日无话,耿恭、范羌、石修、玉容各自休息。耿恭睡至半夜,突然醒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拿了一杆长枪,找了一片空地,舞了起来,只见梨花点点,枪影闪闪,耿恭练得满头大汗,心下稍定。这时,已蒙蒙亮,西边泛出鱼肚白,他缓缓回去,忽见路旁坐了一人,双眼无神,怔怔望着西的朝霞,身上衣袍被露水打湿,不出的寂寞孤单,耿恭失声叫道:“石修,你怎么在这里?”
石修一惊,顿时醒来,忙站了起来,拍拍尘土,道:“哥哥这么早便来练枪啊,我也是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耿恭叹息一声,道:“修弟,不知做哥哥的该不该,自归洛阳,你变得心事重重了。以前杨晏与我,我却不信,还斥他多心。然而,你确实变了。你既不究竟有何心事,哥哥也不追问,只盼你走出阴影,不要这般伤神。”
石修低下头,轻轻道:“哥哥放心,我没有心事。”
耿恭摇摇头,拉着他坐了下来,道:“没有心事的人,不会有那般伤心的眼神。修弟,你要好好待自己。”
石修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道:“哥哥,陇西兵还未到?”
“陇西兵一定会来的!”
“哥哥,你真这么肯定?”石修有些动摇了。
“修弟,昨那个顶撞张盱的部将,叫李澄,以前随我我哥哥耿秉出征过匈奴,咱们算是老相识了。他赤胆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