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傻透了!”碎骨一边退弹壳,一边抱怨道,“所有的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这还算是打仗么?”
“你可以别跟着他的口号,”铁颅道,“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
“我控制不住,你们所有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我只能跟着你们一起做!”装完子弹的碎骨开始射击,五发子弹过后,敌军的骑兵已经所剩无几。
骑兵没能突破城门的防线,步兵又来了。
这次不是兽人,而是真正的是拜尔国的步兵,只是他们没有穿重甲,也没有佩戴盾牌。
除了火枪,苏菲亚了解雷吉的所有武器,可现在问题就出在了火枪上。
按照苏菲亚的战术,在炸弹和手雷面前,盔甲和盾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影响士兵的行进速度,所以让士兵们选择了轻装上阵。
可失去了盾牌和铠甲的步兵在子弹面前显得格外脆弱,这一次,步兵们没有冲进城门,他们成片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在失去了将尽五百多名战士之后,苏菲亚暂时停止了进攻。
尼赫鲁夫对此十分不满:“陛下,我们好不容易才攻破了城门,如果现在停下来,之前的战士岂不是白白送死……”
苏菲亚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公主,而是威严的拜尔女王,她只是看了尼赫鲁夫一眼,就吓得尼赫鲁夫立刻安静了下来。
“要想让战士们不再送死,就必须先弄清楚他们的死因,”苏菲亚看了看首相罗梅尔,“我们的战士明明已经躲过了炸弹,为什么还会倒在敌军面前?”
罗梅尔不敢轻易开口,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苏菲亚的身手要比肖恩好得多,而似乎每一任国王在愤怒的时候都有揍他的冲动。
“陛下……”罗梅尔停顿了很长时间,他在努力思考着措辞的顺序,“我们从战场上找到了几具战士的尸体,陛下,我向您保证,我们并没有对死者不敬,我们也没有对尸体做出任何亵渎的行为,我们也找来了虔诚的信徒,为战士们做了祷告……”
苏菲亚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她在警告罗梅尔,废话最好别太多。
罗梅尔看懂了警告,立刻说到了主题:“战士们的身上有奇怪的伤口,从前胸贯穿到后背,好像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钻了进去。”
这是枪伤的特点,子弹在中枪者身上并非只留下一个弹孔,而是会撕掉一大片皮肉。对于从来没见过枪伤的人来说,看起来就像有一个很大的东西钻进了受伤者的身体。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苏菲亚满意,她喝了一口麦酒,问道:“你没有剖开士兵的肚子么?就像我们在北方做的那样?”
“陛下,我想我们现在不能做这种事,奔狼国的士兵也在我们的军营里,这么做会伤害您的名誉。”
在这个时代,解剖尸体是被天罚者严格禁止的行为,天罚者将解剖视作对死者亵渎和对神灵的不敬,所有参与解剖尸体的人都会被视作邪魔,天罚者会用最残忍的私刑杀死他们。
在拜尔国,天罚者虽然没有太高的地位,但他们依然代表着道德和信仰的标准。解剖尸体终究是一件邪恶的事情,首相自然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你说会伤害我的名誉?”苏菲亚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子,从到了罗梅尔近前,温柔的说道,“我的首相,你可真是贴心,这和我的名誉有什么干系?”
“这,这,这个……”罗梅尔有了挨揍的预感。
“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么?”苏菲亚收去了笑容。
“没,没有关系,我的陛下,都是我手下的医官,他,他们擅自做的决定。”
“既然做好了决定,就让他们快点动手,天亮之前我要得到结果!”
罗梅尔和尼赫鲁夫走出了苏菲亚的营帐,首相擦去了额头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恭喜你啊朋友,”尼赫鲁夫奚落一句道,“今天你的运气不错,陛下没有对你出手。”
“尽情的笑吧,公爵大人(尼赫鲁夫已经晋升为公爵),”罗梅尔低声道,“真没想到,我们的女王也会变得如此暴躁。”
尼赫鲁夫突然变了脸色:“老东西,别以为我会同情你,再敢说女王的坏话,我会亲手割了你的舌头。”
“我,我没有说陛下的坏话,我,我只是……”
“行了,别说那些废话了,”尼赫鲁夫冷笑道,“从老国王的时代你就在挨揍,伪王肖恩也喜欢揍你,现在仁慈的女王依旧忍不住揍你,只能说挨揍是刻在你灵魂里的宿命,赶紧叫你的医官去处置尸体吧。”
次日天明,苏菲亚把罗梅尔叫到了营帐中,她想知道士兵的死因。
可罗梅尔并没有查出死因,他看到了战士破损的内脏和严重的内出血,但他并没有找到致死的原因。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解剖学,凭借医官的手法根本不可能找到尸体内的子弹,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去寻找什么。
为了给苏菲亚一个交代,罗梅尔想到了一个愚蠢的借口。
“陛下,寒枫要塞里有一个可怕的巫师,他把巫术注入到了士兵体内,损毁了士兵的内脏。”
苏菲亚一怔,随即攥着拳头来到了罗梅尔面前:“我的首相,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