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楣噘嘴道,“就算那些新人,年轻不懂事,倒也罢了。可是主子当真还要继续容忍那莹嫔么?”
廿廿倒笑了,“我不光要忍,我还要抬举她呢~”
.
时光如水,转眼就滑到了三月间。安贵人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将主意都寄托在堂姐安鸾身上。
因三月里有亲蚕礼,今年因内廷主位们都还穿孝,故此皇帝下旨,亲蚕礼不以嫔妃行礼,而是派王福晋来恭代行礼。
这便不免又在王福晋们中间儿引起一番小小的竞争。
若论各家王爷,自是以皇上的兄弟为最贵重,那行礼的王福晋就该是仪亲王家、成亲王家、庆郡王家三家的福晋排在最先。
其余王福晋便不能主祭,也要跟从行礼,这便连日来进宫排演仪礼。
安贵人趁机,时常召安鸾到她宫里来说话儿。
安鸾这些日子心下也不得劲儿,来到景仁宫便忍不住抱怨,“仪亲王不过是才进封的亲王,若论位在亲王的日子长短,那自是比不过我们家王爷。老十七家,一来是弟弟,二来不过刚刚进封了郡王……便怎么都该由我们成亲王府出人去行亲蚕礼才对。”
安贵人瞧着堂姐,心下也是叹息。
若论王爷的地位,那自是仪亲王家和庆郡王家都比不上的。可是呢,可惜呀成亲王福晋早已亡故了……如今便是府里还有四位侧福晋呢,可终究还是有个“侧”字啊。
安鸾见妹子没吱声,心下便更是不高兴,忍不住道,“那八福晋,虽说现如今是亲王嫡福晋,可她是半个江南汉女!更何况,还是个庶出的!”
“至于十七福晋么……”十七福晋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安鸾对人家的家世挑不出什么来,“可是她这两年不是身子都不好么,总是病病殃殃的。哪儿能叫个病秧子去行亲蚕礼啊?”
那除了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之外,最尊贵的自然是她这位苏完瓜尔佳氏信勇公府的格格了。只是可惜——她还是侧福晋。
安鸾有些咬牙,深恼这些年了王爷都不肯为她请封福晋!
凭她的家世,扶正为亲王嫡福晋,是完全应当应分的。可是不管她平素如何讨好王爷,王爷就是不肯吐这个口儿,不过各种敷衍她罢了。
安鸾凝视着安贵人,“你在后宫里也是为难,是不是?我真的不明白了,明明勋臣之中,咱们家与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并列,为最尊贵的两家。可是咱们家的女子,怎么偏偏就总是被她们钮祜禄氏压着去?”
安贵人叹息一声,轻轻点头,“我找姐姐来,想说的便也是此事。莹嫔那边儿暗示说,如今皇上住在咸福宫,倒是我们的机会。若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抢先得了宠,那日后自是无人能比。”
安鸾眯了眯眼,“莹嫔这意思……倒是没错儿。”
安贵人急得眼圈儿有些发红,“可是小妹刚进宫不久,门路尚且不通,又不敢窥知圣意,就怕稍有行差踏错反倒毁了自己去。”
“可是莹嫔那边儿……她不过是内务府的包衣,凭咱们家,我又不甘心求到她门口去。”
安鸾忖了忖,倒笑了,“妹妹你如是想,没错儿,那自是咱们母家该有的体面。凭这些年旁观着,那莹嫔也不是个消停的主儿。她如此挑唆你们,又何尝不是想将你们化为她所用的意思。”
“咱们家啊,便怎么也不能给一个包衣女子当使唤去。”
安鸾目光轻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便是不借助她,难道你就不敢自己直接走到皇上面前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