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都给噎着了,指着皇上半晌,才嘤咛出一声儿,“……皇上欺负小姑娘!”
还不就因为她当年小嘛,哪是都三十一岁的他的对手?
皇帝大笑,将她揉到怀里,索性正儿八百的给欺负了……还好几回。
廿廿主要的心力自是都顾着这些大事儿、喜事儿,至于绵宁侧福晋富察氏在她们所儿里那一亩三分地儿里的鼓鼓捣捣的小破事儿,廿廿并非猜不到——只需看这些日子来,绵宁侧福晋来请安时的神情、步态,便也猜个七七八八了。
只是暂且没工夫搭理她罢了。
另外也是要瞧瞧,这位沙济富察氏究竟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去,试炼试炼她究竟有几分成色。
更何况,他们那一亩三分地儿里,自然还有舒舒呢。若是闹得太欢腾了,舒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再说,还有绵宁呢。阿哥所儿里真正的主子,永远是皇子本人啊。
见微知著,也正好儿瞧瞧如今的绵宁,究竟长成什么样的爷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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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连自己的生辰都没怎么用心过,反倒见天儿往諴妃的翊坤宫里跑。
就想着别叫三公主嫁妆里缺少了什么去,今天想起一样儿,明天想起两样儿地,总归多跑几次、多想起来几样儿才好。
——这是皇上第一回嫁女儿,可不得厚嫁么,嫁妆自然要预备得足足的。
廿廿一来是本来跟諴妃、三公主母女的情分就深,二来三公主现在也是廿廿的闺女啊,三来么,也自然是能弥补廿廿自己的七公主已经不在了的遗憾去。
皇上倒没说错,廿廿自是兴高采烈的,可是三公主却每回一提到要出嫁了,就红了眼圈儿去。
三公主一红了眼圈儿,諴妃那边儿便也有些坐不住了,总是赶紧背过身去。
廿廿如何不明白呢,只是心下依旧是高兴的,这便两手一头一个,拉着她们母女,尽可着高兴的话说。
——这样的泪花儿,便也是高兴的泪花儿呢。
再说大清公主但凡许配给蒙古额驸的,那都是恩典,绝非“和亲”,故此都给在京里修公主府。公主们并非要嫁去草原生活,而额驸们也多数都在京居住,什么时候儿想进宫见额娘,都自然能回来的。
每年都只有一定的时间,譬如说夏天酷热的时候儿,才夫妻双双回游牧地去的,哪儿像汉朝、唐朝公主“和亲”的那种苦哈哈去啊。
再说三额驸早早儿就被皇上命在御前行走,那就更是不用回游牧地去的,只管在京里稳稳当当地过日子就是。
三公主叫廿廿给说得,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抽抽鼻子,抹掉眼泪道,“……兴许我在宫里都待成老姑娘了,这便也养出了老姑娘的坏脾气来,怎么着都还是觉着家里好,便是公主府也是我自己个儿做主的,又不是去他们家,但是也还是习惯打小儿在家里待着了。”
廿廿跟三公主名为母女,实际上的感情倒如姐妹一般,三公主在廿廿面前并不大拘着,说话也习惯了这么直来直去的。
廿廿便笑,“你自己耽误成了老姑娘倒也罢了,凭什么叫人家三额驸陪着你一起,打成一根光棍儿呀?”
“哎呀,皇后额娘,您说什么呐!”三公主登时双手捂了脸,两脚在紫檀脚踏上一顿踢蹬,以示不依。
廿廿睁圆了眼,反去看諴妃,“……我竟说错了什么呀?”
諴妃也是无奈,红着眼圈儿跟着乐了,又担心闺女在皇后面前造次,这便赶紧说,“可不是么,你这丫头,这是害的什么臊啊?”
廿廿便笑着起身,抚住了三公主的肩,“……我和你额涅都没觉着有岔儿的话,到了你的耳朵里却听出岔儿来了,由此可见,你这丫头可当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再留就是我们的罪过喽!”
“哎呀!”三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掉到皇后额娘挖好的坑儿里了,这便羞得直滚到炕上去,将脸紧紧摁到炕里去,再不肯照面儿的了。
諴妃这也才寻思过味儿来,这便也坐在一边儿破涕为笑。
见这娘俩儿都乐了,廿廿这才拍拍手坐下,“这回脸红过后,我看哪位大姑娘家还好意思再说什么不出门子的话……赶紧趁着这会子还来得及,多跟你汗阿玛要几样儿将来能傍身儿的嫁妆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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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东配殿里,四公主隔着窗户正殿这边儿望。
她也早指配了,跟三公主一样,她的婚事也因为国孝期给耽搁了。
虽说她比三公主小着三岁去,可是婚期耽搁到今日,她也都是十七岁了,与公主们普遍在十五岁左右下嫁的年纪来比,终究也还是晚了。
故此按说她汗阿玛也得赶紧着给她办婚事才是。
可是如今却只眼瞧着三公主那边热闹,她汗阿玛倒压根儿就没提她的婚事。
如今都十月了,想来是今年必定没信儿了。
原本她才是固lún_gōng主,她的品级自然比三公主的和硕公主高,那她婚礼的规格、嫁妆的多少,自然都在三公主之上。
可是三公主却因为是她汗阿玛第一回嫁女儿,且额驸是郡王,故此一应的预备倒十分的隆重。且又因为皇后与三公主的情谊深厚,亲自里里外外的操持,便将这一场和硕公主的婚事造出的声势倒不逊于固lún_gōng主的规制去了。
她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