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统领衙门从上到下,哪个不曾是定亲王的麾下?他若是处心积虑要拿捏你那明大哥哥去,想找个番役出来布下这个局,不过翻手覆手之间而已,岂有何难?!”

舒舒愣愣望着绵宁,竟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天啊,她怎么忘了这个茬儿了?定亲王两年多前,还是步军统领啊!

绵宁摇摇头,“你说汗阿玛这回处置你那明大哥哥,是不按着律例了,你只想到这背后可能是小额娘的缘故,可是你怎么就没想想,这可能是汗阿玛在平息定亲王和满珠巴咱尔这两位亲王的怨气儿呢!”

“明安是承袭了你祖上的一等果毅公,在臣子里,他爵位至高,可是他得罪下的却是两位亲王!定亲王更是汗玛法的长房长孙,是我绵字辈里的长兄!你说两相权衡之下,汗阿玛还会留着你那明大哥哥继续在朝里膈应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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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月的到来,撷芳殿那边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二月里孝淑皇后的忌辰,以及廿廿行亲蚕礼,舒舒都没来。

报上来的缘由,自是她病了,还需要将养。

连绵恺都说,有日子没见着二嫂子了。仿佛二嫂子连中所的大门儿都没见着出来过。

廿廿便拉过绵恺的手过来嘱咐,“你二嫂子在养着身子,你平素便也别跑过去惊动着。你便是有事找你二哥,也只到中所前院就止步,若不是你二哥亲自带着你,你自己个儿绝不准往那二门里跑,你记住没有?”

绵恺呲着小豁牙,笑呵呵地答应,“嗯!”

一直到四月,天儿热起来了,皇家都要从宫里挪到圆明园去居住。按例,绵宁一家自然都要跟着搬过去的。

月桂和月桐一边儿给廿廿收拾着,一边儿好奇地都谈论起来,“这回二阿哥福晋总该露面儿了吧?也不知道她这么久没露面,是她自己不愿意出来见人,还是压根儿是二阿哥不叫她再出来惹事儿啊?”

廿廿静静笑笑,“我倒等着她那身子的信儿呢。要不,到了这个月份,她本来该显怀了。”

月桐便抿嘴笑道,“可不是!可若是阖宫上下一起出宫奔园子去,她却还是平着肚子出来,那可出笑话儿了!”

月桂也含笑道,“这会子又不比冬日里还能穿些厚衣裳搪塞,这会子都快入夏了,衣裳里头也遮不住什么了。”

果然不出二日,阖宫移驾之前,太医院来报,说二阿哥福晋喜脉无形了。

廿廿得了信儿,便也吩咐月桂亲自去一趟,赏下滋补的药材去。

月桐忍不住问,“她怎么早不传信儿,晚不传信儿,单单赶到这会子传这信儿?她这两个多月绷着,又是何必呢?”

廿廿亲自挑选着关外送进来的椴树叶——四月里是该吃椴叶饽饽了。

“这办的却是件明白事儿。若传信儿传得早了,自会让人将她的身子与明安那事儿,以及我去她所儿里的事儿联系到一处去。这便是要明摆着要得罪我。”

“故此这事儿绷了两个多月,直到这会子才传出来,便是跟那时候儿分隔开了去。”

月桐便都是挑高了眉毛,“那二阿哥福晋,这回怎么忽然这么懂事儿了?”

廿廿轻笑,将一张被磕出虫子眼儿来的椴树叶给拣出来,搁在一边儿。

“你都惊讶不是?那自然不是她的性子。若照着她自己的本意,她恨不能将这事儿跟我联系起来,好歹寻我个不痛快呢!”

“所以啊,这事儿就不是她办的,该是绵宁。也由此可以解了你们心头的那个疑惑去了——她这两个多月来这么安静,不是她不想出门见人,是绵宁不准她出门儿了。”

月桐想想,便也笑了,“那是她自找的!看她还闹不闹!”

廿廿顿了顿,“若再容得她闹,那便是绵宁要给自己上眼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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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儿,帘子一挑,皇帝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廿廿忙含笑起身,“皇上今儿怎这么高兴?可是得了什么好信儿?”

皇帝含笑坐下,伸手拉过廿廿的手来,“西边儿军报,已是肃清后路,即将进剿合围了!”

廿廿的心呼啦地敞亮开,“那当真是好消息,皇上可得乐一乐了。”

皇帝拉着廿廿挨着身儿一起坐下,左右看了看,孩子气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来,递给廿廿,“……快端阳了,今年该好好儿庆一庆。内二学都备了戏,这是新递上来的戏折子,我先拿过来给你瞧瞧。你看里头可有你爱看的不,若没有,爷赶紧给你补上!”

廿廿“扑哧儿”一声笑开,一手接过戏折子来,一面儿已是依偎进皇帝的怀里去。

宫里的女人啊,哪儿有不爱看戏的。只是这几年因拦着的国丧,倒是多年都没怎么好好儿听听戏了。廿廿听见唱戏,自也喜欢。

可是她翻着戏折子,却有些作了难,噘嘴道,“……我倒不知道什么戏好看。皇上替我选选?”

宫里唱戏,一来有固定的规矩。各个月令节气都唱固定的戏码儿:比如说上元节唱《万花向荣》,关帝诞辰唱《灵山祝颂》,赏荷唱《玉井标名》……这些个对应的规矩和戏名儿,繁繁复复,廿廿本来就听得少,可对不上号儿。这要是给对错了节令,可不闹了大笑话儿去?

再者宫里唱戏呢,总归都是要花团锦簇、一团和气的,这便唱腔和配乐都差不太远,廿廿一时也说不好自己爱听哪个,不爱听哪个。

瞧着她如此,皇帝便笑,也没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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