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舒舒的影儿了。她设法打听着,能打听出来的动静,也不过就是那冠冕堂皇的解释——说是二阿哥福晋小月了,要养着身子。

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借口罢了。眼瞧着舒舒再也出不来撷芳殿……那自是有人放了话,将那二阿哥福晋给软禁起来了!

皇后与舒舒之间,这对既是婆媳,又是同族之间的争斗,终是以舒舒落败而暂时落下帷幕了。至于以后,舒舒唯有在二阿哥那边儿多费心使力,只要当真怀上孩子,那一切便还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此时舒舒既然出不来,华妃这边儿就唯有自己使力了。

为了自己的未来计算,舒舒越是出不来,她这边儿还越得多卖些力气才好。至少叫舒舒知道,她真的还是一心想要帮着二阿哥两口子的。

“我叫你瞄着点儿信贵人,你可盯紧了?”华妃问淳嫔。

因此时圣驾驻跸在避暑山庄,避暑山庄里比不得紫禁城里有清楚明白的东西六宫,故此嫔妃们这回都是打散了居住的。不是按着从前各宫的区分,而是按着位份。

淳嫔虽在嫔位,因年轻,便与一帮子贵人一起住着。这便叫淳嫔更方便盯着信贵人了。

淳嫔听着华妃的话儿,淡淡地垂首,“我盯着呢。只是皇上因了日食的事儿心情不好,也老没见翻过谁的牌子,不过镇日只跟皇后在一起罢了……既也轮不着信贵人的,我便盯着也都白盯着了。”

华妃也是叹了口气,“要是这样,那信贵人自己倒是更着急的。终究你已经在嫔位上了,而她不过依旧还只是个贵人。这宫里贵人这么多,明年便又到三年一届的选秀之期,便还得再进新贵人来,留给她的时日已不多了。”

“可是越是这样的时候儿,你得越盯紧了她。人着急的时候儿啊,什么招儿都能使得出来……终究一样儿,决不能叫她先怀了皇嗣去。要不,她便能反过来居你之上了去!”

淳嫔眼圈儿有些泛红,“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我总也不能到皇上跟前盯着去,拦着不叫皇上翻她的牌子……”

“再说了,娘娘您不是也说了么,信贵人后头怕是皇后抬举着呢。我又如何能拦得住皇后去?”

华妃便笑了,“让你盯,叫你拦,哪儿是你以为的那个法儿?你啊,得想绕着弯儿的主意。”

淳嫔双眉紧锁,“还求娘娘指点。”

华妃冷笑道,“……咱们这二年来,都忙活什么事儿了,你倒忘了?咱们闪转腾挪着,已经将你阿玛给调进御茶房来当库掌了。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叫你阿玛能离你近点儿,顺便成全你们父女偶尔能见上一面的?”

淳嫔登时面色一变。

当初华妃使法儿在内务府想法子给她阿玛调动的时候儿,原本说的就是要促成他们父女相见,以慰她的思亲之情啊。

华妃瞧着淳嫔的神色,缓缓一笑,“父女相见,自然是应该的。只是,若只为了这个,那咱们费那么大的劲儿,倒牛刀小用了。”

华妃抓住淳嫔的手腕,低声道,“……那御茶房里,宫里的茶饮、煎药、奶茶,全都经他们的手。只要你敢想,你便什么想法儿达不到的?”

淳嫔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望住华妃。

华妃便笑了,幽幽道,“其实信贵人承不承宠,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她不能怀了皇嗣!只要她怀不了皇嗣,那她就永远比你慢了一步去。”

“不光她啊,还有那些个你瞧着可能会不甘寂寞的贵人……只要她们都不能怀皇嗣,那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淳嫔紧张地攥住领口,“可是……若这事儿被揭开,我阿玛他便是死罪啊!那我,就也跟着完了……”

华妃缓缓叹了口气,“法子分快慢,如用些慢的法子,然后咱们设法将你阿玛快些调走。等事儿发出来的时候,你阿玛都离开御茶房一年去了,那还有谁会去追你阿玛的责呢?”

淳嫔双眼发空,两手紧紧绞在一处,不知是绝望,还是热切。

华妃满意地笑笑,“若你一时还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我倒有个陈年旧事讲给你听听……当年啊,孝淑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儿,可是曾给人用过雷公藤的法子去!”

“年纪小的,若用了雷公藤,不用什么大量的,只需浅浅缓缓地,连着多用些日子,当即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可是越往后,这身子骨儿便也越发寒透了,什么胎都坐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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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日,终于熬过了两个日食之日,圣驾从避暑山庄起銮,进木兰围场。这便进了草原之地去。除了最初两日还有行宫,再往后就都住在帐篷行营里了。

“唉,今年这秋后的蚊子怎么这么凶啊?”

贵人们所居的行宫里,已是夜半三更,却还是人声喁喁。

都是被蚊子闹的,贵人们全都睡不安稳。

便连廿廿的寝殿里,都一样如此。

闷热无风,蚊虫凶狂地在耳边嗡嗡个不停。

月桂和月桐两个噼里啪啦地在廿廿的床帐外拍打着,可是她们两个自己也都被不时叮咬着了。

廿廿也是不忍,忙道,“我这儿有帐子,无妨的。你们两个快也躲进帐子里去避避。”

月桐痒得受不了,一个劲儿去抓。月桂揪住她的手,赶紧提醒,“别乱抓!脸上脖子上的,抓破了就起水疱了!不小心会落疤的!”

月桐都快哭了,“……我头一回来草原,本来还以为好玩儿,可是哪儿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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