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在看守所里过得不如意,这是可想而知的。
她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就处处说上句儿,总想要压制个人……不管是谁稍微违背她的意思,或者跟她有意见不合的地方,她就直接回呛,一点也没打算给对方留面子,只考虑自己高兴就好!
以前……
大家看着她的背景和地位,也都让着她,尽量不去和她一般计较!
可现在……
到看守所里了,都是阶下囚,谁理她那套“大小姐脾气”啊?
再加上丁文山也是暗中使劲儿了的……依着他那个脾气,觉得即便是判了对方的刑,还是远远比不上安童曾经做的恶,和老婆在床上一年失去知觉的痛苦!
丁文山不在乎痛打落水狗!
该打就得打!
这几种因素加在一起,安童几乎是度秒如年!
再回到看管处的时候,正赶上发午饭……两个窝头外加一碟炒咸菜。
安童刚拿到自己的那一份,饿急了,急着忙慌的,还没把窝头塞到嘴里呢,从旁就伸出来一只手,一下子把她平常都不屑一顾的窝头抢走了,连带着咸菜盘子也被人端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安童已经好几顿没吃饱了,饭又被人家抢走了,她能不生气吗?干脆扭头一瞧,只见身边站着一个又高又膀的女人,体重足有200斤,身高大概1米75以上,冷眼看上去,像个壮老爷们儿……一双大手像个蒲扇似的,抓着她的窝头,正往自己的嘴里送了。
这还不算!
眼神里分明就带着挑衅……斜斜地睇着她,嘴角噙着冷笑,“哎,你姓安吧?叫安什么童?我告诉你啊,从今以后你的饭,就归我了!你要是敢呲毛……看见没?”
她把自己的大手握成了个拳头,在安童的鼻子底下晃了晃,“想找不自在?你就提前说!我保证满足你的要求!”
话一说完,她身后又站上来两个女人,三个人排成一个“品”字,虎视眈眈的望着安童。
安童深吸了一口气。
进看守所以来的压抑,让她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索性尖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们想要干嘛?你们想要逼死我吗?想动手是吧,那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干脆一头向对方撞了过去!
那人家能饶她吗?
谁还惯她包啊?
几个人把她按在墙角一顿打,鼻青脸肿的不说,等到警察来调解的时候,人家还说她先动的手!
安童好像是百口莫辩,有理,有理也无处说,就这样煎熬着,一直等待着判决。
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除了后悔就是恨……倒不是后悔多行不义,而是像小偷一样,不后悔自己去偷了,却后悔被人家抓住手腕子了,同时也恨,恨丁红豆给自己下套,才会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她落在命运最底层的时候……
柳璇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心肌炎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在医院做体检的时候,竟然查出怀有身孕了……
江夏第一个反应,就是贿赂医生……把人家拉到一边,悄声的叮嘱,“吴大夫,千万求求你务必保密!你也知道的,她还没结婚呢,如果这事传出去,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就彻底完了,这辈子她恐怕再也抬不起头了!别说是她,连我们家老柳恐怕也……”
她停下不说了,故作哀伤的叹了口气,“小茉莉,这是被人暗算的,他自己还是个好孩子嘛!”
医生能说什么呢?
为病人保密是他们的天职,只能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
江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为柳璇的事情做善后啊,“大夫,我想问一问啊,有没有可能,趁着孩子还不大,赶快拿掉啊!”
“这个吗?”医生摇了摇头,“从现在柳璇的情况来看,我不建议她做流产手术,她的心脏有问题,生孩子有危险,流孩子同样有危险,生孩子是没法选择的,毕竟胎儿已经在肚子里了!流呢?就意味着你们的主动选择,会有失去她的危险……反正这个责任我们医院是不承担的,我本人是拒绝为她做流产的!你如果要到外面去做,那我也管不着!”
江夏一听这话,心里犯难了。
琢磨来,琢磨去,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和柳旋商量了!
柳璇儿一听就炸锅了,直接从病床上蹦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肚子,“这是个孽种,我凭什么要留下来?她的存在,就是我的耻辱,我千方百计想掩盖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甚至不愿意去回忆,难道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天天面对它,让所有的人笑话我?不行,这孩子我说什么……都不留!如果大医院不同意给我做手术,那你就找一些私人的小门诊,反正,我就算死!也……”
“你先别激动!”江夏连忙拦住了她,“小茉莉,你听我慢慢说!医生说的对,你打掉孩子是有危险的,你总不想把自己置在那个上了手术台,也许就下不来的境地吧?你可考虑好了,你愿意冒生命危险吗?”
别看柳璇嘴里叫嚣着:即便死,又怎么怎么样……
可她还真没有去死的勇气!
一听江夏的话,整个人蔫吧成瘪茄子了,“那……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一下子扑回到病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别人的闲言碎语先不说,万一爸爸知道了这件事儿,他可怎么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