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到筑梦居,高侧妃便将众人打发下去,只留了心腹红玉在身旁服侍。她见母亲一脸怒气未消,便亲自奉上茶水,问道:“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您可知刚才差点兵刃相见了?”
平阳郡主心底憋着一口气,哪有心思饮茶,拂手一扫,便将茶碗都打翻在地,说道:“昨夜斌儿遭人暗算,那贼人竟然……”她恨极了,几乎咬牙切齿,却碍着红玉在场,硬生生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高侧妃感觉事态的严重,让红玉也回避了,才追问道:“母亲,斌弟他怎么了?”
平阳郡主这才忿忿地说道:“那贼人断了你斌弟的命根子啊!”
高侧妃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母亲会这般恼羞成怒,甚至不惜让人围困王府。高斌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是高家的嫡子,将来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侯爵。他还这般年轻,如今却成了一个废人,今后还有何颜面在皇亲国戚间立足,甚至还会被人暗地里嘲笑。此等屈辱之事,比夺人性命更可恶。
高侧妃问道:“这事儿跟王爷有关?”
平阳郡主恨恨地说道:“就算不是他授意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斌儿下手。刑部的口供,便是直指他身边的护卫徐知晦,只要审一审,便可知道真相。”
高侧妃说道:“母亲,即使这样,您也不能公然到王府抓人啊。此事的始作俑者,我心里已有眉目,母亲放心,我定不会放过她。”
平阳郡主问道:“我听斌儿说,这事是因那个叫采苓的贱婢而起的?你们姐弟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事到如今,女儿也不能再瞒着母亲了。”高侧妃说着,将除夕之夜,高斌第一次遇见采苓说起,事情的本末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平阳郡主听了她的述说,气愤地说:“原来此祸由她们傅氏姐妹而起!梦娴,你如实告诉我,肃王待你如何?”
高侧妃眼眶一红,说:“王爷面上待我极好,但凡府里有好东西,我这儿必是独一份的。可私底下,数月来,王爷踏足筑梦居的日子,屈指可数,便是让我日日独守空房,竟连那庑房的滕妾都不如。”
“岂有此理,”平阳郡主恼道:“肃王厚此薄彼,这般无视你,当初,你竟还巴巴地要入王府的门。”
高侧妃见母亲动怒,说道:“母亲莫急,女儿自有考量。去年,皇上的嫡子殁了,如今朝中形势,肃王是皇上唯一可堪重用的皇子,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女儿的眼光绝不会错,肃王必定会是唯一的储君。而王府之内,王妃如同虚设,府里虽由杨侧妃把持,但她不过是庶女,将来若要入驻中宫,必定要名门嫡女出身。母亲再看这府中,有何人可以与女儿相争?”
平阳郡主稍稍平复了怒气,说道:“梦娴,你从小心性高,这点随我,不似你斌弟,我虽屡屡纵着他,他也着实让我头痛。你说的不错,肃王正是如日中天,可是梦娴,没有得到肃王的心,便难有子嗣,府中另两位侧妃都是有子傍身的啊。”
高侧妃说道:“请母亲放心,女儿自有计策。只是,还请母亲在外,多为女儿筹谋,若有朝一日,女儿登上皇后之位,母亲便是国母,还有谁敢看不起斌弟,看不起咱们高家。”
平阳郡主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你斌弟是不中用了,母亲只能仰仗你了。只是,这口恶气不出,我心口亦堵得难受。”
高侧妃暗暗说道:“斌弟之事,母亲便交给我,我自会为他出头的。”